傅朝云仿佛沒在意,這會的劇情比較正常,不嚇人,她便繼續抱著爆米花看電影。
過了會,大概是已經落下一段劇情,再看總不如一開始入神,傅朝云像是覺得無聊了,又問。
“枝枝喜歡吃甜的嗎”
裴雪枝沒有回答。
傅朝云只當她沒聽見或者在走神,又叫了一遍,“枝枝”
裴雪枝這才慢慢道,“一般。”
她的聲音要比方才冷上許多,又一次地縮回去了,傅朝云倒是不在意某個烏龜的反復無常,她煞有介事般點點頭。
“那我明天給你做提拉米蘇吧。”
裴雪枝不說話。
“枝枝,吃嗎”傅朝云又問。
裴雪枝側頭去看身邊人,大概也是有些撐了,傅朝云爆米花也不吃,這會正看著自己,一雙眼睛總是格外得明亮。
說不清為何,裴雪枝心頭蹭一下火氣升起。
這人憑什么可以一次次靠近自己,還是如此理直氣壯、大搖大擺、堂而皇之的呢
而自己面對她的時候卻只有避讓、逃跑
這不公平。
裴雪枝想。
不應該這樣被對方徹徹底底掌握主動權的,至少、至少她不能顯得完全被動。
思及此,裴雪枝漆黑的眼眸也逐漸燃起光亮,似一簇花火,剎那間門在她眼底被點亮,升騰,最終發展成燎原的烈火。
既然是對方主動送上門的
裴雪枝說“吃。”
傅朝云自己送上門的,她憑什么不敢收
“那行吧。”傅朝云毫無覺察。
下一秒,卻見裴雪枝卻靠近湊了過來,如此主動地伸出纖纖素手幫傅朝云撥弄了一下垂落在肩頭的長發。
輪到傅朝云整個動作一僵了。
只聽耳畔大美人的聲線略低,卻是字字句句鼓動耳膜,撩動心魂。
“其實稍微多加一點糖也可以。”
“啊”
傅朝云正被近距離的美色無盡暴擊中,腦袋轉速都慢了下來,“你、你不是剛剛還說一般嗎”
一味逃避是沒有用的,只會叫獵人以為獵物恐懼,在害怕,反而更加步步緊逼,壓榨最后那點僅有的生存空間門。
這樣不行。
她已經是重來過一次的人了,她比對方更老練、成熟、甚至心狠手辣
因為重生那多出來一次的經歷,她十分了解傅朝云,可以去猜測對方的每一個心理變化,每一步的計劃籌謀
所以,為什么要怕呢為什么要退呢
該感到畏懼的,明明是那個人才對
裴雪枝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勇敢迎上,她將傅朝云那縷長發撥至耳后,輕輕一笑,隨后仰起頭
光線朦朧醞疊出無限曖昧,從這個角度看,裴雪枝的臉蛋仿佛雕刻家手下最完美的作品,精致無瑕,那模樣亦是格外惑人,近乎無人能抵擋。
“怎么”
她壓低的聲線更是,絲絲如魅音細線,鉆入傅朝云的耳膜,兵分兩路地朝上朝下,要攪亂傅朝云的心臟和腦袋。
不。
不止是搗亂,還要搗碎,摧毀,重新占領
“我不能嘗試新東西嗎”
她來,她便敢接招
漆黑的眼底漾開眼波,宛若一顆石子投入大海,平靜海面之下,已有千層浪被激起,端的是駭浪驚濤。
裴雪枝歪了下頭,笑得更好看了,“還是說云姐姐準備說話不算話”
反擊的號角,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