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間匆匆綻放,到清晨日光升起前又突然凋零,開和謝都是轟轟烈烈,限定盛放。
隨著昏睡的時間越長,整個人都清減了下去,原本冷白的皮膚此刻透出一種蒼白,不至于是充滿死氣,但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的情況是越發不好了。
這個過程里,傅朝云始終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年少時的愛戀或許沒有想的那般長遠,卻也是轟轟烈烈,無怨無悔,足夠焚燒一切
此刻,傅朝云就坐在裴雪枝身邊,握住了戀人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掠過,好似對方還醒著正在撫摸自己。
作為醒著的另一方,傅朝云這段時日也沒有多好過,對比身體的疲憊,那更是一種精神上的高壓,一根弦崩得緊緊,隨時隨地都處在墜崖的邊緣,稍有不慎,那便是萬丈深淵啊
“枝枝。”
她的聲音黯啞,像是長久不說話的干涸,彎彎湖泊被曬干了最后一滴水,“既然枝枝說我是天之驕女,運氣爆表那就把我的運氣都分給枝枝吧,希望”
“枝枝可以早點好起來呀”
說完,等了一會仍不見絲毫動靜。
傅朝云輕笑一聲,自然不再是愉快的,相反更像是對我的譏笑。
因為這段時日的陪護,她整個人似乎都暗淡了一些,顯得再沒有初見時那般張揚耀眼。
那話是沒有任何依據的,可又不甘心。
仍是不甘心。
傅朝云挨得更近了些,像是要親吻,卻最后可唇只是克制地細細吻過戀人的指尖,聲音柔軟得像在哄不聽話的小孩。
“把我所有的氣運都渡過去,只要枝枝能好。”
只要你能好,她做什么都愿意。
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愿意。
這一刻,她向神明祈禱。
過了會,又有其他的事要處理,傅朝云出去了一趟,不曾看到躺了許久的裴雪枝那只放在床上被傅朝云吻過的手輕輕動了動。
處理完事情是兩個小時后,等傅朝云再回到病房,卻發現裴雪枝是醒著的。
她靠在床頭,著一身統一的病號服,本就白皙的皮膚這會蒼白纖薄得像是要透出血管來,連艷澤的唇都變成了柔軟的粉,交相陰沉,卻更顯得那發那眼的黑。
卻也顯出一種不應該出現在裴雪枝身上的清瘦脆弱。
裴雪枝抬眸看她,一下子,aha便落到了她的眼睛里。
望過來的視線如此清晰,又宛若,她還是昔日那個對方最熟悉的“裴雪枝”。
“你來了。”
好久不見。
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求嗎
一時間,更有種恍若隔世之感,傅朝云甚至是想要哭出來。
她應該是快速去到裴雪枝身邊的,但真正邁步時,竟感覺整個人在顫抖,縱然如此,仍是堅定地朝著戀人走過去。
“嗯。”傅朝云應下對方的話,似尋常地問候,“感覺怎么樣”
“不是分化。”裴雪枝卻帶過了這點,直接換轉到另一個問題上,因著身體虛弱,她的聲音也低了兩分,“我是不能分化的。”
傅朝云摸摸她的頭發,跟往常一樣,聲線溫柔帶著哄,“不是說過的我不在意這些。”
裴雪枝按住她的手。
她現在情況不大好,傅朝云根本沒有掙扎,只唯恐會傷及對方。
眼眸漆黑卻又明亮,仿若高掛夜空的星子,“不僅僅是不能分化的問題”
裴雪枝一下子說得很清楚。
“傅朝云,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自小到大傅朝云見過的大場面不少,她看著耀眼奪目,其實情緒的波動并不多,保持平靜的本領更是早就練出來了。
可如今,猝不及防聽到這聲,卻是控制不住地開始緊張。
裴雪枝繼續“公安方面查不到我的生平,因為我本身就是憑空冒出來的本來就不存在的人,又要如何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