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昏迷著的男子挪到自己的破爛鐵劍上,她這把二手法寶估摸著載不動兩個人,浮南馭使鐵劍飛起來的時候,這玩意發出痛苦的鋒鳴聲。
浮南只能讓鐵劍載著男子往前飛,她在旁消耗法力飛行跟著。
走了半途,她累得氣喘吁吁,將手放在酸痛的腰上揉了揉,此時,她猛地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
那條值錢的腰帶她光記得挪人了,忘了將那條血晶腰帶撿回來了。
浮南將男子放在一旁的樹下,讓他靠著樹,她還貼心地把旁邊的干草扒拉過來,鋪在他身上,然后她自己馬不停蹄飛回去撿東西。
還好,腰帶還在,怨川盡頭只有她會來,這里散落的東西默認都是垃圾,魔域下層的魔族沒有浮南這樣的好眼光,可以隔著污泥發現值錢東西。
浮南把血晶腰帶往懷里一塞,又飛回去了,她撿回來的男子還靠在樹邊,魔域的植物都是黑色的,里了枝干就變得干枯脆弱,他倒在破敗的草葉中,模樣有些可憐。
她將男子重新挪到自己的鐵劍上,帶他回了自己家。
浮南將血晶腰帶放好,將自己的床重新鋪了一遍,這還是她第一次撿這么大的活物回來,她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只能先讓給他了。
她愛干凈,回來就燒了些熱水,將男子放進了浴桶里,做這些事的時候浮南覺得自己仿佛在進行某種烹飪行為。
浮南是閉著眼給這個男子脫衣服的,扒得不太干凈,他身上還有些衣物,將他抱到浴桶里之后,浮南才紅著臉將剩下的衣物隔著水撈了出來。
將他面上污泥洗凈之后,浮南盯著他的臉,愣了一下,在撿到他的時候,她看出來他身材不錯了,但她沒想到,他的臉也是如此的好看。
他有一雙精致的鳳眼,緊閉著的眼眸落著如扇的長睫,勾勒出的線條優美,他的模樣俊美得仿佛魅惑人心的妖魔,純黑的發絲沾了水,落在面頰邊,靡麗惑人。浮南沒見過什么世面,她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咽了一下口水。
浮南不知道他經歷過什么,她將他洗凈之后才將他從浴桶里拖了出來,浴桶里的水發紅,是他身上的血染的。
他身上有傷,浮南不是醫生,沒有治傷的經驗,她不知道帶著傷的人要先處理傷口,不能碰水,現在他的傷更嚴重了,大腿上的傷口裂開,流下的鮮血染在浮南黑色的衣裳上。
她閉著眼,將他拖到了床上,取來自己寬大些的衣物,堪堪給他包裹住身子。
這還是浮南第一次救活人,她將自己柜子里藏著的藥瓶取了出來,又拿了些繃帶,開始給他處理傷口。
倒也不是因為這男子模樣好看,浮南就精心照顧他,她撿回來的每一個活物,浮南都會盡力救治盡管他們都活不長。
在浮南眼里,這男子也活不長,但她不會因為他要死了就放棄他。
她低頭,輕輕將他的衣擺掀開,他大腿處的傷最嚴重,她要優先處理。
這男子整個人都在水里過了一遍,但腿上的傷還是血肉模糊,浮南細心地將壞死的腐肉給處理干凈,這傷口深可見骨,浮南處理到最后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
到底還是因為他有個人形,她見此慘狀,就格外不忍。
傷口處理好之后,他也流了很多血,臉色更加蒼白了,浮南將止血的藥粉均勻撒在他的傷口上,用繃帶一圈一圈纏好。
浮南將沾了血的帕子放到一旁,正準備處理他的下一處傷口,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男子眼睫動了動。
他居然要醒了是她粗手粗腳把他弄得疼醒過來了嗎浮南的手仿佛觸電一般收了回來,她安靜觀察著他,沒再亂動。
下一瞬間,他的雙眸睜開,純黑的眼瞳與浮南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