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蛛活不下去的預言被打破,得益于那枚罕見的血晶,重傷垂死的骨蛛在昏迷數日之后,終于蘇醒過來。
浮南坐在餐桌前,將這兇惡的魔物抱在懷里,夾了一塊蒜炒豬血往它嘴里塞。
阿凇看著蜷縮在浮南懷里的骨蛛,即便這家伙現在還虛弱,無法反抗,但他知道,它真的被救活了。
骨蛛拒絕了浮南夾給它的蒜炒豬血,反而順著浮南的手臂,攀爬到她的肩膀上。
它嗅到了浮南身上那股修煉者的氣息,如果能用螯刺劃破她的脖頸,它一定能吸食到如同上次吸收的那般美味的修士之血。
出于對美妙食物的贊嘆,骨蛛尖尖的骨刺輕輕落在浮南的面頰上,它朝她露出自己的腹部,而后,這腹部中央如發了芽一般探出口器,濕潤且銳利的骨舌舔了舔她的臉。
這一舔不算疼,只是很癢,浮南愣了一下,她輕笑出聲,她對阿凇說“它在舔我,好像那種小狗。”
魔域的最底層當然沒有忠誠熱情的犬,每一次親近的觸碰,都是對獵物的試探。
阿凇的眼睫半抬,他望了她一眼。
他比了手語“是,它很喜歡你。”
喜歡你的血,喜歡你身上鮮活的生命力,喜歡你在午夜放松警惕時,用骨刺無情劃破你的脖頸。
浮南還要去河灘上搜尋值錢東西,她出門前,阿凇拽住了她的袖子。
“怎么啦”浮南回過身來,專注看著他,好像是在哄小孩,她的眼睛眨了眨,燦爛的笑意散開。
“你會陪著每一個撿到的活物,陪著他們走到墳墓”他用手語問了浮南這么一個沒有由來的問題。
“是啊。”浮南的腦袋歪了歪,在溫暖的晨曦里,她還是笑著。
“我”他問。
“包括你。”浮南的目光落在他那張如妖如魅的俊美面龐上。
“它”他的指尖攀上幾只骨蛛的骨刺浮南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是,嗜血的骨蛛對他絲毫不感興趣。
“它也一樣。”浮南說。
骨蛛和阿凇,對她來說沒有什么不一樣的。
“早去早回。”他交代浮南。
“好。”浮南又開始自己一天的拾荒工作了。
她今日收獲頗豐,她撿回一枚玉佩,質地還不錯。
再過幾日,就能去黑市里賣東西了,如同救治骨蛛一樣,浮南對阿凇的傷也早有了規劃,他的嗓子暫時是治不好的,并不是她不知道治愈他嗓子的辦法,而是因為配置解藥的藥材只有魔域上層才有。
不過,他左腿的傷有辦法治,需要能夠連接經脈的上好藥材,藥材昂貴,浮南打算將血晶腰帶賣了,換來的錢給阿凇買藥。
她攢錢并不急,反正先生都是白骨了,早一些或者晚一些回家鄉都是一樣的。
浮南盤算著這些,回家的時候,走在剛落了雪的地上,也有了節奏感,她的腳踩著雪,發出沙沙的聲響。
但是,在家門前的不遠處,浮南感覺自己腳尖觸到了什么堅硬的東西,有一些黑色的尖銳東西從雪地里探了出來。
她蹲下,將掩蓋著它的雪拂開,一具破碎的骨蛛尸體映入眼簾,黑與白映襯,格外刺目。
阿凇站在不遠處的雪地上,安靜看著浮南,見她挖出了骨蛛的尸體,他才慢悠悠走過去。
他的左腿還沒好,走在雪地上,踩出的腳印也深深淺淺。
見了死去的骨蛛,浮南并沒什么悲傷之意,她只是低眸,小心翼翼地將它碎了的骨刺一點一點從雪地里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