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南皺了皺眉,這男子就是她認識的蛇頭,名喚羅真,他說有門路可以讓她偷渡到魔域中層,只有魔族才能通過魔域中層城市的核驗,而她是妖,無法通過正常途徑去往魔域中層,只能求助于他。
“怎么樣,攢夠錢了嗎,我這都等了你好幾年了。”羅真問浮南。
浮南搖頭,她扯了一下阿凇的袖子,領著他走出店門。
在看到阿凇走路一瘸一拐的時候,羅真叼著煙桿笑了“南姑娘,跛足的魔族可賣不上價錢。”
“別聽他胡說。”浮南有些惱了,她領著阿凇快步離開這里。
她很討厭羅真,但不得不求助于他。
“我沒有要把你賣了。”在黑市無人的小巷里,浮南掀開阿凇帷帽的一角,看著他的眼睛,慌忙對他解釋。
阿凇罕見地開了個玩笑,他用手語比著“因為賣不上價錢”
“不是”浮南沒看出他在開玩笑,她急得臉都紅了,“都是他亂講的,我怎么會賣人呢”
阿凇轉了個話題“你攢錢做什么”
聽起來她似乎和羅真有什么交易。
“我要去魔域中層,然后再往上走,然后回人界,我是妖,沒辦通過正常途徑往上走,只能花錢找他,他有門路。”浮南抓著自己手里的錢袋,對阿凇說。
“為什么”阿凇問,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問這件事的意義。
“因為我是植物成妖,總要回到家鄉去。”浮南看著阿凇的眼睛,有些心虛,這是她對阿凇說的唯一一個謊。
她是蒼耳,落地生根便是故土,在何處生長都是一樣的。
她要離開魔域,是先生所托,先生不愿這件事被外人知曉,浮南會為他保守這個秘密。
阿凇點了點頭,他沒再問。
浮南把她今天賣東西賺的骨幣都花了,大部分骨幣都給阿凇買了治療腿傷的藥材,剩下一小部分買了生活的必需品與食物,還有阿凇的衣服。
買衣服的時候,阿凇挑了與浮南同色系的衣服,都是黑色,浮南在店里扯了青色白色的衣裳問阿凇“這些顏色不是更鮮亮些”
阿凇搖了搖頭。
在更衣間狹小的空間里,光線昏暗,阿凇比著簡單的手語對浮南說“顏色無所謂,這是我穿過最好的衣服了。”
浮南站在他身邊,懷里抱著厚厚的一疊衣服,都是給阿凇挑的。青白色的衣裳將她埋著,只露出一張臉,她愣了一下,有些驚訝。
阿凇是被怨川的流水帶下來的,他來自魔域中上層,魔域下層的衣物都是很普通的材質,他不應該覺得這里的衣物好。
她眨了眨眼,長睫掩落,并沒有再詢問。
阿凇一直在看著她,在浮南面上露出訝異表情時,他以為她會問他一些問題,比如他的來歷,比如他有什么經歷。
但她一字未說。
他這才意識到,自浮南將他撿回來之后,除了詢問他的種族與名字,浮南沒有再問他任何問題。
似乎他問她的問題更多些。
對一個人過分好奇,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阿凇凝眸看著浮南,他想,等他傷好之后,他要將她殺了。
浮南說得沒錯,他和那只骨蛛確實沒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