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推開門,屋內的羅真手里拿著小小酒杯,面前桌上是簡單的家常菜肴,對側也放著一副碗筷與酒杯。
屋內有許多女子的首飾與衣物,以魔域下層的條件來說,這些衣飾算得上奢靡。
阿凇視這些東西如無物,他注視著羅真,一步步朝他靠近,他行動如鬼魅,無聲無息。
直到他來到羅真身后,羅真才感應到危險氣息的欺近,他扭過頭,看著阿凇死寂般的眸子,驚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在地上。
“是你,那個小瘸子,你你怎么進來的快滾出去”羅真沖他吼。
他擋在阿凇身前,似乎是害怕這里的景象被阿凇看了去。
阿凇沒有言語,他伸出手去,單手干脆利落地掏進了羅真的胸膛,完美的手指攪動,拉扯著血肉撕開。
“你”羅真反抗不能,他的眸子先是驚懼,而后竟露出解脫般的笑意,“呵咳咳咳”
阿凇反手將他的心臟掏了出來,丟在地上,粘膩的鮮血往下落,落在地上,連成一條血線。
“嘿哈哈哈總算有人來殺我了。”羅真的聲音啞了,他頹然倒在了地上,到底是元嬰修士,他并未完全死去。
阿凇看著他在地上掙扎著,仿佛在看一個滑稽的小丑。
這種戲碼,只有浮南看了才會落淚。
他又不會讓她看。
在羅真垂死前茍延殘喘的時候,阿凇身后傳來推門聲,一人端著一盤炒花生,推開另一側的門走了進來。
來人是一名年過三十的女子,保養得算好,她面上泛著對丈夫的溫柔愛意,只是面色蒼白,纏繞著一些病氣。
“羅真,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嗎,我炒了點給你吃。”她一邊說著一邊推門。
在推開門看到這景象后,她手中的那盤炒花生脫手落下,碎瓷崩裂,與焦香的花生米一起在地上彈起、落下、滾動。
“你”羅真的妻子驚恐地喚阿凇。
阿凇扭過頭去看她,他重重在羅真的胸口上踩了一腳。
他斷了氣,在他徹底死去的那一瞬間,沒了他力量支撐,這妻子也如泡影般消失,沒有炒花生,也沒有妻子,余下的只有屋內死去的羅真與滿院妻子存在過的痕跡。
羅真人如其名,他從未騙過浮南,他有妻子是真,作惡多端是真,他沒有重病的妻子是真,他賺來的骨幣都給妻子也是真,全都是真。
阿凇將手上的鮮血洗凈了,羅真就是在找死,他想要浮南氣得殺了他,他畏死,想要與妻子一起離開,自己卻又動不了手,他自私、卑劣,卻有浮南曾經愿意相信的那一點點光芒。
他將浮南的給他的錢袋找了出來,其余貴重物品一概沒動。
這里分明發生了如此戲劇化的一幕,阿凇的心境卻平靜得像死水,甚至還比不上他離開前浮南那一笑引起的情緒變化。
阿凇來此,一者是要殺了羅真,二者是要拿回浮南的錢。
他做完事之后,便帶著浮南的骨幣回了家。
此時已是夜晚,浮南在自己的房間里看書,阿凇回來的時候,敲了敲她的房門。
浮南正看到話本子里女主角與男主分開的部分,十分投入,她聽到阿凇敲門,抱著書去給他開了門。
阿凇站在清寂的月下,他的身后雪色輝映,襯得他眼眸發亮,面龐俊美圣潔。
而他的手里提著一袋滿滿當當的骨幣,染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