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凇收了弓箭,朝浮南坐著的馬車大步走去。
浮南休息的馬車里燃了香薰,她之前不點這個,眼前這一爐,是經過戰場的時候茉茉給她點上的。
她在注意到阿凇在看自己之后,沒多久就躲回來了,他的目光還是如此灼人,讓她躲閃,不敢久視。
浮南將馬車桌上的水拿起來,喝了一大口才冷靜下來,她想,她應該習慣他的,就像家人、朋友,又或者是像先生一樣,只是長久相處的陪伴者,但這么多年過來,她見阿凇的每一眼,都像即將燃起的火,雀躍又神秘。
她閉眼休息了一下,心跳剛平息,那邊的馬車簾子就被掀開了,珠簾拂動,聲響清脆。
“茉茉,外面人太多了,我等會兒再下去。”浮南半靠在榻上,柔聲說道。
沒有回應,只有衣物摩挲的聲音,連帶著的還有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氣息,蓋過了馬車里濃郁的香。
浮南睜眼,與阿凇的黑瞳對上,呆呆喚了聲“阿凇。”
他擠了進來,人高馬大的,身上又背著那副弓箭,顯得浮南坐在的馬車空間變得局促起來。
浮南屈起腿,給他讓了個位置,阿凇坐在她身邊,將桌上的水壺拿起,給自己倒了杯水。
浮南方才那杯水是喝光了的,現在桌上的杯子空著,阿凇就直接用那空杯子接水了。
她還未來得及提醒他,他已仰頭,將一杯水喝凈了,漂亮的喉結順著脖頸上下滾動,在暮色里昏暗光線里,朦朧曖昧。
浮南臉紅了,只張了張唇,并未說話,再說,就惹得兩人都尷尬了。
“怎么今日上來了”他比手語問浮南。
“想早些上來,我之前以為我一輩子都上不來了。”浮南輕聲說。
阿凇知道她的這個執念,他以為她只是自己想回家。
他側著頭看她,看了許久,浮南側過頭躲開他的目光,他卻傾身靠了上來。
多年成長,阿凇身上的氣息愈發迫人,浮南往后躲了躲,感覺自己的面頰發燙。
他的呼吸如海洋的潮汐,漫了上來,浸沒她的全身,將她包裹。
浮南的胸口因微亂的呼吸上下起伏,他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輕輕寫字,力道如當年一般小心翼翼。
“躲什么。”他寫。
浮南沒躲了,她的脖頸僵硬著,一張略帶慌亂的面頰朝他敞著。
他抬手,指關節處有因長期練習箭術而有的繭,有些粗糙,但僅有這一處而已。
阿凇的手指屈起,指上的繭將她的面頰擦得發癢,將浮南眼角的一點淚痕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