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不這樣了。
“回去了。”阿凇說。
他來時拿著的傘靠在廊邊,他一人走進雪中,紛紛揚揚的雪花沒有一片落在他的身上。
帶傘,只是為了浮南。
浮南一直在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她沒回屋,只是靠在了廊邊。
她將阿凇留下的傘拿了起來,輕輕摩挲他曾經握著的傘柄。
見到他還是忍不住開心,像是毒藥,但是,這么多年了,他們之間并沒有發生什么。
阿凇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浮南告訴自己,他是天生的主角,不會與什么人在一起,就算有,與他并肩的,也應該是話本子里光環滿身的女主角。
她起身,將傘帶進了房間里。
雪夜,她在浴室里泡著澡,浮南將自己的腦袋埋進溫暖的水里,咕嚕嚕吹了幾個泡泡,她感覺有些寂寞,她想要和什么人說說話兒。
她洗凈了身子,起伏的心緒也平靜下來。
浮南將衣服穿好,走出浴室,這里的熱水都是引了溫泉入室,外面還是很冷。
在外面簌簌的落雪中,浮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喲,蒼耳姑娘總算舍得從學宮回來了”郁洲朝她揮了揮手。
“郁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嗎”這些年,浮南能說得上話的就只有郁洲了,她知道他對蒼耳一族有著某種復雜的情緒。
“今夜無事,就出來走走了。”郁洲在院子里伸了懶腰,他笑著問浮南,“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浮南倒了兩杯熱茶,她和郁洲一人一杯,她捧著茶杯,小口抿著。
“尊上特意把我支開了,他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要做。”郁洲彈了一下茶杯,茶水面上出現一串串波紋。
“他今晚這么忙”浮南后半句話沒說出來。
“這么忙還特意回來一趟”郁洲接了話頭。
“啊是。”浮南又喝了一口茶,熱騰騰的水汽將她的面頰蒸得紅撲撲的。
“這里是魔宮,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郁洲輕笑。
他說“可憐的蒼耳姑娘,你也沒想到尊上會疏遠你吧”
“我跟他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浮南輕聲答,“我就是希望他好好的。”
郁洲繼續笑“蒼耳姑娘,后悔嗎”
“后悔什么”浮南有些疑惑。
“后悔救了他,陪著他。”郁洲說。
“不救他,我現在還在怨川盡頭撿垃圾,現在我過得這么好,都是因為他念及當年恩情。”浮南低眸看著自己手里的茶水,小聲說道。
“蒼耳姑娘,你看起來不是那么開心。”郁洲單手將她的下巴抬起了。
浮南的眸中盈著一點水光,方才在阿凇離開的時候,她就覺得鼻子一酸了。
她很想他能留下來,再陪她說說話兒。
郁洲看著她,輕聲笑。
“天色晚了,郁先生早些回去吧。”浮南起身,讓郁洲離開。
郁洲承認,他就是來看浮南笑話的,當初堅定的小蒼耳,是不是也會有后悔的那一瞬間呢
他開心地與浮南告別。
浮南不見阿凇,就會忘了想他,但見了他,她就忍不住掛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