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這樣呢她哭到呼吸困難,只能翻身坐起,大口呼吸著。
畏畏爬到她身上,這魔獸詫異地看著她眼角的淚水,有些張皇失措。
或許是畏畏按慌亂的金色眼睛在夜色里亮著,太過灼人,浮南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面上的淚水擦干凈。
她爬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脖喝了,希望能讓自己冷靜一點。
但是,無可磨滅的畫面涌上她的思緒,她想起在未來怨川都被染紅,從紅的河川里引來的水,怎么可能是清澈的
她的舌尖在口腔里攪動,夢境給她的沖擊過大,影響了現實,讓她產生幻覺。
浮南低頭看去,感覺自己眼前杯子里的水都成了血。
茶杯從她手中落下,墜地碎裂,溫熱的茶水濺在她赤著的足背上,浮南往后退了幾步,腳卻踩上碎瓷,鉆心的疼。
她因疼痛跌坐在地,夢境里的畫面又涌上腦海,最后定格在阿凇執意抱著孟寧的畫面上。
浮南被這些畫面擊潰了,意識再次陷入混沌,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臥在她肩頭的畏畏扭著身子,看到了她足底下蜿蜒而出的鮮血,它嚇得身子都變大幾分,直直往外竄去。
它叫人去了。
浮南蘇醒過來的時候,足上已經纏好了繃帶,清晨的陽光灑落,明媚美好。
茉茉守在她床前,一見她醒來便撲了過去,從浮南這個視角看來,現在的茉茉像是未來身子斷了半截的她。
她忍不住朝后退去,茉茉只將她的被子蓋好,連忙說道“南姑娘,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起來喝個水都能摔了,你怎么踩到碎瓷就暈倒了我們過來的時候都擔心死了。”
“我我做了個夢”浮南抓住茉茉的手,她想要將夢中發生的事告訴茉茉。
但她的手抓住茉茉的手背,身子還有力,卻發不出聲音來。
浮南無力地張了張唇,她發現自己無法將夢中之事說出,這是未來之事,或許已經觸碰了某種禁忌,若是說出,可能會影響未來的發展。
她瞪大眼,眸中流露出無助的情緒。
茉茉拍拍她的手背“南姑娘,是噩夢嗎你很少做夢的,如果今日來太疲憊了,就暫且先歇著,不要去學宮那邊做事了,也少說點鬼故事給畏畏說,你說笑話給它聽,它也會怕的。”
浮南呆呆地點頭,這何止是噩夢,簡直是絕望的旋渦。
她無法表達,心口堵著些凝滯的情緒,紓解不出。
浮南招招手,讓茉茉取來銅盆,她半撐身子,對著銅盆干嘔了好幾下,但她吐不出什么東西,倒是腹腔翻江倒海地絞著。
她繼續咳,干嘔咳嗽的力道之大,連血絲都咳了出來。
茉茉這才察覺不對勁,連忙將浮南放回床上,到外面叫人去了。
浮南又昏迷過去,她睡了醒,醒了睡,渾渾噩噩了好幾日,夢境里的記下的場景一次次在腦海里重復。
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床前一直守著一個人,身影很高大,不像是茉茉,他沉沉的影子罩下來,讓她安心許多,冥冥之中似乎也給她傳遞了一點力量。
她在半夢半醒的時候,朝那身影伸出手,一雙冰冷的大掌將她的手捉住了。
浮南感覺自己又在做夢了,她下意識地喚“阿凇。”
“嗯。”黑暗里,低沉的聲音傳來,他攥著她的手,力道更緊了。
浮南的意識沉了下去,她感覺有人俯身緊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