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南夢見,她與阿凇一起站在歸家的夕陽下,他懷里抱著紅得似火的喜服。
她走上前去,牽起了他的手,她沒說話,只是將他的手攥得很緊。
現在,她知道阿凇愛她了,而在不久之后,薛亡會把她當成削弱他的武器。
浮南,是她讓他變得虛弱的,她是他的弱點。
這是無解的命題,就算是她也無法找到解開它的答案。
阿凇回眸看著她,他沒說話,就算是夢中的他,也覺得現在的浮南就像是隨時會消失的夢幻泡影。
就算是夢,他似乎等不到一個完滿結局了。
浮南與他準備了幾日,在夢中的幾天后,他們舉辦了簡單的婚禮。
兩個人,皆是無父無母,上不信天,下不靠地,所謂凡間的習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有兩個步驟可以省去。
只剩下最后的夫妻對拜,是的,從始至終,他們相互依靠的只有對方。
成親前一日的浮南看著桁架上掛著的喜服,她呆呆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浮南看見鏡子里的她眼睛里閃爍著喜悅的光,一點嬌羞的艷色泛上面頰,身后紅燭明艷,她指尖沾了一點紅色的口脂,抹在唇上,豐潤的唇微微抿著,將這漂亮的顏色暈開。
她翹起唇角一笑,整張臉似乎都亮了起來。
身后有人輕輕推開了門,浮南在鏡中看到阿凇走了進來。
她還未束發,濃密長發散在肩上,阿凇站在她身后,撩起她的一縷發絲。
浮南的紅唇微彎,她笑“阿凇,莫要鬧了,我要梳頭發,不然明日可趕不上吉時。”
“我會。”阿凇在她肩上寫,“我給你梳。”
“真的嗎”浮南將木梳遞給他,她有些不敢相信,“你什么時候偷偷學的”
“知道要成親的時候。”阿凇在她肩上寫完字之后,便拿木梳一下下理著她的長發。
浮南看著鏡中他的漂亮手指插入她的發間,她問“學了很久”
阿凇在鏡子里點了點頭,他的視線落在浮南鏡子里她的紅唇上,現在的她確實美極了。
他只學會了一種發髻的梳發,雖然動作笨拙,但成品很不錯,一絲不茍,一點兒散落的發絲都沒有。
“真好看。”浮南抬手輕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鬢發。
她將妝奩打開,一枚枚精致的飾品被放在頭上,最后,是閃爍著璀璨流光的鳳冠,冠上有垂落的流蘇,隨著她顫抖的手微微搖晃。
這些發飾都很貴重,阿凇攢了很久的錢才買到他們,他將能給她的,全都給了她。
浮南略低了頭,溫柔的眸子微垂,耳下修長的脖頸拉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她將這鳳冠戴在了自己的頭上,穩穩當當,金色流蘇綴在鬢邊,滿頭貴重的珠寶將她的腦袋壓得沉甸甸的。
在夜里紅燭的光影里,阿凇站在她身后,注視著鏡子里的她。
浮南回了頭,與他對視著,她笑著趕他走“我待會兒要將蓋頭戴上,按照習俗,在拜天地之前,你可就不能見我了。”
“等會兒。”他在她手上寫。
他低眸看著浮南含著笑的眸子,低下頭,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浮南今日唇上的胭脂厚重,他抬起頭的時候,那形狀優美的唇上也染了些許艷色,順著唇角暈開。
浮南咬著唇說“我的妝都被你親花了。”
阿凇傾身,他靠了過來,伸臂從浮南身側掠過,他將浮南身后的胭脂盒蓋子打開,指尖也沾了一點口脂。
他冰涼的指腹按在浮南的唇上,輕輕地將胭脂抹開,浮南張開唇,咬住了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