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別的事要做,孟寧的記憶還沒有讀完。
浮南回到自己居住的大殿之中,她讓畏畏給她護法,纖指一點,連接了袖間孟寧的第二段記憶。
她的意識墜入仙境之中,她感應到孟寧趴在塵世鏡上,她安靜觀察著人間的薛亡,之間薛亡行走在塵世之中,與她猜測的一樣,在南香城之前,他走過人間的每一個角落,他變成不同的身份,去幫助人類。
但是,他的一腔赤誠善良,都被人性澆滅,他所幫助的人最終還是對他刀刃相向,他們妒忌他廣博的知識,擔心他取代他們的地位。
而薛亡從不會還手,他曾是天上的神明,那人類的長劍刺破他的心臟,他卻不閃不躲。
“你們會明白的。”他口中吐著血,迎著那劍鋒,眸中含著悲憫與包容,他溫聲說道,“我知道你們的模樣,你們這樣對我,是天性使然,沒關系”
“瘋言瘋語。”一劍刺穿他心臟的人類說道。
薛亡的身體墜落懸崖,他重重摔落崖底,四肢殘破,來往的野獸將他的殘軀啃食殆盡,最后只余下一具骨骼。
他還是活了過來,畢竟他是不死不滅的神。
但浮南從孟寧這邊的視角看,薛亡每被人類害死一次,他的神魂就會丟失一些,散落在天地間。
直到最后一次,薛亡在南香城接受他曾庇護的那些凡人與普通修士的審判,他被掛在城墻之上,他們將他的心臟掏出,祭祀給天生的先神。
在人類之前塵封史書已久的歷史之中,他們曾信奉過的一對神明名為先神,形象是一男一女,一者司掌世間懸浮于軀體之外的情感與知識,一者司掌力量與命運,而他們掏出薛亡心臟,獻給了那司掌情感與知識的男先神。
那是他自己。
孟寧趴在塵世鏡上,她哭了,一邊哭一邊罵罵咧咧。
審判儀式過后,天上下了雨,薛亡跌跌撞撞往外走,漫無目的,在城外的一叢蒼耳旁暈倒。
這是浮南與他的初遇。
再之后,他再次行走過世間,浮南還未化形的時候,對時間的概念很模糊,她不記得自己陪了先生多久,但在孟寧視角這邊她看得很清晰。
她陪了他有上千年,與她和阿凇相伴的時間差不多。
這個時間節點,有些微妙
在薛亡帶著蒼耳行走世間數百年后,似乎有人敲響了孟寧所居大殿的門,有人來尋她。
正巧,孟寧的這段記憶也消散。
體驗完孟寧的記憶,浮南猛地回過神來,她靠在殿內華麗的王椅上,深吸了一口氣。
她對魔域的歷史很了解,魔族出現的時間不算長,他們的歷史短得可憐,若她沒有猜錯,魔族的歷史也開始于她與阿凇相遇的一千年前。
這與薛亡有關嗎浮南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大膽的猜測。
薛亡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樣做原因與天上神明被污染有關嗎,他是為了救神明還是為了救人類
之前在孟寧的記憶中,天上有那么多神明,但最后為什么只有孟寧來到了人界,那些神明的力量應該比人類強上千百倍,他們為什么不降臨人界
浮南起身,跑去了魔宮的藏書庫中,她將記錄魔域歷史的卷宗取了下來。
魔域的歷史在她來了之后才有成系統的記錄,再之前的都是只言片語的簡單記錄。
浮南將那些古舊的書頁往前翻,她從試圖從那些字跡不清的文字里尋找線索。
魔域皇族他們天生沒有皇族血脈,他們只是最初誕生的較強的魔族,他們迅速在魔域這片荒蕪之地上建立了政權,開始了自己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