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姜蓁坐在案桌前,對著竹簡,認真的復習今天剛學會的幾個字。
不管在什么時代,知識都是最寶貴的財富。只可惜,她穿越的年代過于久遠,現在使用的文字,和姜蓁熟悉的簡體字相比,復雜程度翻了好幾倍,哪怕她是個成年人,一天也只能記住二十個字,再多就會記混。
油燈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子在縫補衣服,嘮叨著說道“你以前不是躲著大郎他們走嗎現在怎么老往大郎身邊湊你要記得,你是河神老爺的人,不要有其他歪心思。”
姜蓁一臉單純的抬頭,“義母讓我多多親近大郎。”
聽到是家里主母的吩咐,這位老仆的態度立馬就放松下來,說道“你要記得呂家的好,到了河神老爺那里,要多替大郎說好話,要不是主母仁慈,你父親就只能曝尸荒野,你也只有餓死的命,哪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是啊,多虧了義父義母,他們對我可真好。”姜蓁樂呵呵的笑著,笑意不達眼底。
原主所在的村子,住的都是呂家的旁系族人,在呂家的控制之下,許多事情,原本就是呂家暗中操控的,只有原身那個傻姑娘會感恩戴德,真心誠意的想嫁給河神,給呂家做貢獻。
村子里的那些漂亮小孩,像是被呂家圈養的牲畜,每年都要挑一兩個來祭河神。
姜蓁穿越過來的時候,原身被呂家大郎推到石頭上撞破了頭,失血過多,連帶著她也虛弱了好幾天。
剛來到這個世界,她什么都不懂,裝了兩天啞巴,把原身的記憶理順了,才敢張口說話。
在這期間,這位一直照顧她的老婆子也挨了教訓。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祭河神的日子,姜蓁要是傻了,呂家就得多廢心思,再挑個聰明點的小女孩,時間那么緊,新的小孩不見得就能調教好。
原身剛進呂家的時候,心里也怕得不行,可被那呂家人教了不到半年,心里就滿是呂家,對自己祭河神的事毫無怨言,甚至還充滿了期待。
認清了形勢,姜蓁現在也是滿口愛和奉獻。
因為上次受傷是呂家大郎干的,所以姜蓁院子里的人,格外小心,姜蓁去哪兒都有丫鬟跟著,讓她找不到機會逃跑。
如果不是為了學認字,姜蓁也不愿意往那小胖墩身邊湊,這家人好像天生就沒把人命當回事,姜蓁才穿越來不到半個月,就看到那小胖墩用鞭子打死了一個老仆。
也就是顧忌姜蓁河神新娘的身份,被家里的長輩教育過,否則呂家大郎對姜蓁也不會客氣。
姜蓁識字也是為了以后打算,可現在擺在她面前最大的難題卻是生存。
呂家的宅子很大,下人很多,除了丫頭和小廝,還有自家養的護衛部曲,穿甲佩刀,像姜蓁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們都不用揮第二刀,一刀就能把姜蓁送走。
在呂家的宅子內,姜蓁能自由活動,但她卻出不了大門。院里養了狗,晚上也有值夜的仆人,姜蓁都沒機會翻墻出去。
就算她想辦法逃離呂家大院,外頭村子里的人,也都是呂姓族人,只要被一個人發現不對勁,她就會被捉回來,等不到祭河神,她就會被打死。
傷好之后,姜蓁就一直在養精蓄銳,打聽最近周圍的城市和村子的情況,眼看著離祭河神的時間越來越近,姜蓁也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姜蓁去給呂家主母請安的時候,她就說道“義母,我昨晚夢到我父親了,我想去我父親墳前看看。”
“乖女兒,你不用擔心,大家都是姓呂的,你還怕你父親的墳墓無人打理嗎就剩幾天時間了,你該學的規矩都學好了嗎面對河神老爺,該如何行禮,如何答話你要知道,如若以后你得了河神大人的青眼,你父親也會得到照拂”
呂家主母給姜蓁描繪了一個宏大的死后世界,仿佛送姜蓁去祭河神,不是讓她去送死,而是讓她撿了個大便宜。
“馬婆婆教的規矩我都已經學會了。我就是想我父親了,想再去看看他。”姜蓁淚眼汪汪的,賣足了可憐。
原身就是個單純又怯懦的小姑娘,為了不崩人設,姜蓁現在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呂家主母也挺嫌棄姜蓁這個哭唧唧的小丫頭,但為了姜蓁記得她的好,所以她還慈祥的說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孝順,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上馬婆婆。”
如果只有馬婆婆這一個人跟著,姜蓁廢點功夫,也不是搞不定,可姜蓁一出呂家大宅,后面就跟了兩個拿刀的護衛,讓姜蓁那微薄的期望破滅。
馬婆婆說道“現在外頭不安生,有人跟著,免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