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在場的官員們畫完了大餅,姜蓁后面又說道“你們在都邑學到了那么多東西,定然是要回老家大干一場的。要是隔壁縣帶著百姓大干特干,過了個豐收的一年,你們自己沒做出成績來,面子上也不好看,是吧”
不止是面子的問題,還有來自姜蓁和縣令縣丞之類上級官員的壓力。
縣令派你來學習,就指望你回去能帶父老鄉親們升官發財,要什么都不干,還真說不過去。
面對未來的重擔,在場官員的面色都凝重了起來。
姜蓁笑了笑,安撫道“你們不要緊張,咱們不跟別人比,只跟自己比,只要有進步,就算成功。”
被姜蓁灌了口雞湯,大家的面色也不見放松。話是這么說的,但不跟別人比是不可能的。
萬一自己做錯了,他們頂頭的縣令,說不定就會嘮叨你看隔壁縣的農官怎樣怎樣,光是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我國不愧是內卷大國,原來在阿蓁他們這個時代,就已經卷得這么厲害了。
不卷不行啊,你我躺平最多就是當個廢物,這個時代玩躺平,可能真會變成一具尸體。
姚春沒姜蓁說話那么委婉,直白的說道“莊稼牲畜最不容易伺候,不管是病蟲害,還是惡劣天氣,都能讓莊稼顆粒無收。若是全國都出現這樣的情況,那不是你的錯,若就你一個縣出問題,那就是你的問題”
這話沒那么好聽,但也是事實。
姜蓁和姚春花費大量的物力和精力,是對這些農官們給予了眾望的。
就姜國現在這兩三百萬人口,沒有后世一個市的人多。一個縣兩三萬人,和一個大學城沒差別。人口少,科技落后,思想也落后,比當初新中國成立的時候差遠了。
姜蓁就算想模仿農村合作社,集中力量辦事,也發展不到各鄉。
生產工具不足,糧種不夠高產,百姓就就要花更多的時間在土地上,開更多的荒地,才能勉強填飽肚子。
太多的人離開土地,去各種作坊里干活,最后就會導致糧食產量降低,糧價飆升,作坊里干活掙來的錢,還不夠買口糧,對姜國的經濟反倒是一種壞的影響。
在沒搞到高產糧種,讓姜國的糧食產量能有本質提升的時候,姜蓁不敢讓百姓離開土地,只能吸收整個縣的的剩余勞動力搞大規模養殖和種植。
靠地吃飯,還要看老天爺的臉色,姜國的起飛之路艱難啊
別說大河兩岸的老百姓渴望治理水患,我也想讓陳冬趕緊修大壩。老祖宗們種了幾千年的地,種田都刻進我基因里了。
你們也就是說說,真讓你們干活,溜得比誰都快。姚春好歹是農師,正經的官員,但你們看她的手,除了有生過凍瘡的紫色斑塊,手上還有各種細小的傷痕。
這樣的傷口,連陳冬都沒有,還是姚春做人太實在。
陳冬再怎么也是個讀書人,關鍵的時候能拉下面子干活,但平時他的逼格還是維持得很好的。
姚春從小就做慣了農活,她父親不過是個亭長,要養好幾個孩子,所以每個孩子從懂事起,就要為家里忙碌。
姚春最開始不過是去藍河縣的農莊干活,補貼家用,被姜蓁一路提拔上來,心里總有些怯意,姜蓁吩咐她的事,她都是親力親為,稍微空閑一點,就要去圖書館看書學習。
雖然姚春出身普通,但現在她的地位在那兒,又有真本事,農家的人都主動靠了上來,主動為她張羅,宣揚她的名聲,為此她還特意來向姜蓁表過忠心,跟姜蓁主動表明,農家那群人干的事,不是她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