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顯然是興奮劑。
男人應該是公司的高級員工,因為只有高級員工,公司才會針對他們的身體狀況專門配“藥”,還會給他們植入一種特制芯片,監控他們的心率血氧等數據。
表面上,是為了他們的健康著想,實際上則是為了更好地監視他們。
隨著時間的流逝,男人的表情愈發瘋癲錯亂,聲音也愈發喑啞怪異,半晌他突然站了起來,對著車廂內所有人吼道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們也去死吧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因芯片而發瘋的事情并不少見,有幾個人立刻反應過來,一邊撥打急救電話,一邊靠近男人,試圖安撫他過激的情緒。
其中,也包括周姣的父母。
她的父母一直是老好人形象,就連提前寫好的遺囑里,也不忘叮囑她要當個好人,說他們什么都放心,唯獨擔心她會走上歪路,此刻自然一馬當先接近男人。
但他們不知道,男人是某個壟斷公司的高級員工。
高級員工會接受軍事訓練,就像周姣明明只是一個醫生,卻接受過專業的射擊訓練一樣。
高級員工接觸到的訓練,要比她全面更多。
包括如何啟動芯片中的自爆程序。
霎時間,虛幻的迷霧被撥開,所有線索被串連起來她的父母并不是死于自殺式襲擊,而是一個被解雇的高級員工在精神錯亂之下啟動的自爆程序。
只見男人眼中紅光閃爍,周姣站在旁邊,完全無力阻止即將發生的一切,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身體遽然四分五裂,迸發出猙獰扭曲的火光轟
轟
整節車廂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被炸毀,車窗嘩然碎裂,時間在一剎那靜止,成千上萬塊玻璃碎片飄浮在半空中。
濃煙、火光、血肉、黑暗的隧道,以及十多雙愕然抬起的眼睛,給這場事故畫上了冷漠的休止符。
很快,事故現場灰飛煙滅,重組成正在進行的新聞發布現場。
地鐵公司的發言人身穿純黑西裝,走上講臺,面對如饑似渴的媒體。
他面色平靜,對此次事故深表痛心,把一切過錯推到了恐怖組織的身上。
“我們會努力配合聯邦政府的調查,在今后的日子里,盡力將此類事故的概率降到最低。”
電視臺的轉播到此結束,新聞發布會卻仍在進行。
場下的媒體大多來自其他壟斷公司,提問毫無顧忌。
“有消息來源說,那并不是自殺式恐怖分子,而是某個公司的高級員工,您怎么看”
發言人冷靜地答道“公司的員工都是社會的精英,畢業于國際頂尖學府,對自己,對他人都有著極高的道德要求,我相信他們不會做出自殺式襲擊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們打算怎么安置遇害者的家屬”
“會有人對他們進行人道主義慰問。”
一片有序的提問中,突然響起一個尖利而憤怒的聲音
“為什么安檢沒有檢測出他身上的自爆程序生物科技的ceo來嶼城時,我們連瓶水都不能帶上地鐵還說他不是公司員工,你們只會給公司員工開后門”
發言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冷淡地一揮手,把這名記者“請”了出去。
提問還繼續,但有了前一個記者的下場,接下來的提問都溫和了不少。
大家心知肚明,即使有后臺,有一些紅線也是不能踩的。
原來是這樣,周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