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姣費了好大一番勁,給江漣畫了好幾張大餅,總算哄得他暫時松開了手。
她揉著手,走進手術室,心想,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江漣的態度變得非常古怪。
如果說,之前他對她的態度,是介于殺意和渴欲之間,現在則似加入了一種黏膠般的東西,將殺意和渴欲黏在了一起,攪成了一種全新的、危險而黏稠的沖動。
對她的氣味著迷,已經讓她在生死線上徘徊好幾回了,別再對她生出食欲想吃了她吧
周姣越想越悚然。
這時,她腳步一頓,眼睫毛微微瞇起。
她在“手術室”里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謝越澤。
他坐在幾個顯示器的后面,正在玩俄羅斯方塊。
每個方塊的下降速度都被調快了三倍,他的動作卻仍然游刃有余,始終維持在極低的位置。
周姣覺得,要不是她進來,他左上角的積分應該會達到一個很恐怖的數字。
像是聽見了她的腳步聲,謝越澤丟開鼠標,任由方塊直直下墜,轉頭對周姣微微一笑,說“對不起,姣姣,連累你丟了工作。”
周姣沒有跟他寒暄“你沒死”
謝越澤苦笑“我可以解釋。”
周姣抱著胳膊,冷漠而防備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越澤站起來,戴上藍色橡膠手套,示意她坐在一張皮面斑駁的椅子上“你的信用芯片被凍結了,是吧把你的連接線給我,我一邊給你解凍,一邊告訴你事情的原委。”
周姣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撥開發絲,露出耳后的接口,扯出一條連接線。
有的人為了方便,把接口開在了掌心;她卻是為了不方便,才把接口開在了耳后。
她不希望自己太過依賴科技,也不希望自己迷失在公司的營銷之下,像個電子產品一樣,永遠在升級換代的路上。
“別耍花樣。”周姣淡淡地說,“你我都知道,我可以輕松斃了你。”
謝越澤接過她的連接線,插進主機的插孔里,低聲說道“我當然知道。”
他原本對周姣只是有點好感,但這兩天,周姣的表現徹底驚艷了他。
她居然在江漣和生物科技的夾擊中,存活了下來。
要知道,當時ai計算出來的生還概率只有0038。
沒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堅強,強大,韌性十足,簡直是這座霓虹森林的奇跡。
“你沒有在網上隱瞞身份。”謝越澤一邊操作,一邊說,“網上對公司的人敵意很重,幾乎在你暴露身份的那一刻,就有人在給你開盒了。賣家發給你的那個網址,能實時定位你的位置。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聊怎么把你拐到黑診所去了”
周姣當然知道使用未加密的身份逛網絡黑市,是一件多么危險的事情,但她是因為江漣在身邊,才沒有費勁去加密。
她冷淡地打斷謝越澤“謝謝你的提醒,下次我會注意。還是來說說,你拿到了我什么機密資料吧。”
這一回,謝越澤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得換一種方式告訴你。”
話音落下,他發起了一個共享芯片請求。
周姣“”
她一臉復雜地同意了。
很快,她復雜的表情就被謝越澤的話語震散了。
“芯片的問題遠比你想象的可怕,”謝越澤壓低聲音,一字字說道,“所有芯片致人發瘋的事件,都不是巧合,而是生物科技的預謀。”
周姣微微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