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對實驗室十分熟悉,摸黑也不耽誤逃跑。這要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摸黑之前,她可能會先被自己的想象嚇死。
不知是否周姣的錯覺,跑到一半,她忽然感到了一道冰冷的吐息,如影隨形,若有若無地噴灑在她的后頸上。
她不由得頭皮一麻。
要盡快找到謝越澤
這并不是因為,她認為謝越澤有能力幫他們擺脫眼前的局面,而是生物遇到危險時的天性。
與同類會合的天性。
這個想法剛從她的腦海中閃過,手腕就被一只冷得嚇人的手抓住了。
周姣一個激靈,差點尖叫出聲。
幸好她求生欲夠強,硬生生將驚懼的叫聲咽了下去。
“謝越澤”
對方頓了幾秒“是我。”
周姣松了一口氣“可算找到你了。”
謝越澤似乎在打量她,沒有說話。
他離她很近,冰冷的吐息像針一樣刺扎在她的臉上,激起一陣令人不安的麻癢。
等等。
冰冷的吐息
周姣呼吸一窒,胸腔內心臟重重地跳了兩下。她不動聲色地背過一只手,手掌一翻,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出現在掌心里。
周姣攥著手術刀,輕輕地問“謝越澤,你怎么不說話”
她每說一個字,身體就緊繃一分,如拉滿的弓一般蓄勢待發。
只要謝越澤接下來的話,讓她感到不對勁,這把刀就會毫不猶豫地捅向他。
謝越澤的動作卻出乎她意料。
只聽窸窣的衣料摩擦聲響起,緊接著“咔嚓”一聲響,橘紅色的火光照亮了他們近在咫尺的面龐。
謝越澤打燃了打火機。
周姣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怔,的確是謝越澤本人。
不過,她并沒有收起刀,而是繼續問道“剛剛是你在跟著我”
她語氣很冷,攻擊性很強,謝越澤卻沒有生氣,慢慢點頭“是。”
“跟著我干什么”
謝越澤思考片刻,緩緩說“我想知道,你還是不是周姣。”
“什么意思”周姣問。
謝越澤說“高級變異種有寄生的能力,我不相信它只寄生尸體,不寄生活人。”
周姣臉色有些古怪“它的確沒有只寄生尸體。”
謝越澤頓了頓“怎么說”
周姣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江漣也被寄生了,而且我懷疑,他被寄生的時間比尸體更長,甚至,尸體之所以被寄生,就是因為他。”
安靜了幾秒。
謝越澤又打了一下打火機,忽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借著火光,仔細端詳她的面龐“你是因為他被寄生,才沒有向他求助”
周姣一愣,蹙眉“什么”
橘紅色的火焰在謝越澤的臉上晃動,卻沒有給他的五官增添半分生動的色彩,反而給他眉骨、鼻梁、唇角罩上一層陰慘的影子,呈現出扭曲而恐怖的割裂之態。
謝越澤就這樣拿著打火機,湊近她,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她“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看到你們的嘴唇貼在一起。他就像我這樣,捏著你的下巴,享用你的氣味。你們的關系那么親密,為什么不向他求助,反而向我這個外人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