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誰惹他了。
見他沒有要“共享芯片”的意思,秋瑜乖乖閉上嘴,眨巴著眼睫毛,望著他的眼睛。
他們的面龐近在咫尺。
陳側柏卻沒有看她,眼里閃爍著無機質的銀光。
他在讀取她生物監測的數據。
秋瑜有些困惑,為什么突然這么關心她的身體
一般來說,讀取生物監測,或者全面掃描,幾秒鐘就夠了。
陳側柏卻掐著她的下頜,硬生生掃描了十多分鐘。
直到他冰涼干燥的手掌,都被她的嘴唇濡濕了,才松開她的下頜。
咔嗒一聲。
陳側柏抽出自己的連接線。
十多分鐘的時間,兩個人面對面,呼吸對著呼吸,芯片連著芯片。
這是第一次,她和他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這么親近。
秋瑜不免恍惚了一下“怎么了我感染什么病毒了嗎”
陳側柏沒有說話。
他取下細框眼鏡,單手撐著額頭,喉結滾動著,雙眼潛隱于掌心的陰影,看不出具體的情緒。
幾秒鐘過去,他才放下手,戴上細框眼鏡,握住方向盤,聲音有些低啞
“少用芯片。除非必要,最好不要用。”
秋瑜笑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結婚的時候,你就這么跟我說過。你放心,我芯片一直用得很少,不會出事的。再說,就算得了芯片病,不還有你嗎”
她歪著腦袋,用手指輕梳了一下他的額發,隨即一愣,居然有些潮濕。
在那短短十多分鐘里,他居然出汗了。
這下,秋瑜是真的慌了。
陳側柏的體質,她比誰都清楚,他是那種劇烈運動也不會出汗的人。
他不可能是因為關心她而出汗。他們沒熟到這種地步。能讓他出汗的,只有一種可能她不會得什么絕癥了吧
下一秒鐘,她的手腕被陳側柏猛地攥住。
就像是一種捕食本能,有東西在眼前晃動,必須抓住。
秋瑜沒有注意這一細節。
她太慌了,一臉迷茫地望著他。
陳側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
他閉了閉眼,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用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脈搏,像是在安撫她。
西褲的料子單薄,擋不住他因情緒過激而變得格外寒涼的體溫,凍得她手指略微蜷縮了一下。
“別怕,秋瑜。”許久,他才出聲,“你沒有感染病毒。”
說著,他重重地呼吸了一下,額上青黑色的青筋一閃而逝,松開她的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然后,轉頭看向她
“但要記住我的話,少用芯片。盡量使用獨立電子設備,好嗎”
這明顯是他第一次安慰人,語氣生硬且不熟練。
對上他的目光后,秋瑜卻莫名一震,心臟漏跳半拍。
可能是她的錯覺,又可能是每個涉及醫療行業的人,都會這么鄭重地看著患者。
有那么一刻,她竟覺得,陳側柏的眼睛只能看見她。
這種獨一無二的珍視感,實在令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