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羅網的人,究竟是她,還是他
陳側柏盯著秋瑜的眼睛,直勾勾的,片刻后,貼著她的唇說道“我愛你。”
秋瑜心中一震。
他的聲線低沉而清冷,帶著一點兒微妙的金屬磁性,傳入她耳膜的剎那,便直擊頭頂,觸電般的顫栗感瞬間擴散開來。
像是察覺到她對這句話反應極大,他看著她,又說了一遍“我愛你。”
顫栗感擴散到腳趾,秋瑜忍不住縮了縮腳趾。
“我愛你,秋瑜。”
他的目光是如此清晰,直直地望向她,毫不迂回,秋瑜卻感到了雙重的被注視感。
窺視者還在看她。
“他”和陳側柏的目光一樣清晰,一樣直白,一樣目不轉睛。
如同重疊的影子,不約而同地望向她。
恍惚之間,她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們視線相觸,達成了一種無聲的合作,共同用目光一筆一畫地勾勒出她的身形。
秋瑜打了個冷戰,回過神來,才發現確實是自己的錯覺。
注視她的,只有陳側柏。
窺視者的視線早已消失不見。
想起那種被注視的恐慌感,她不由攥緊陳側柏的衣領,低聲說“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陳側柏稍稍離開她的唇,喉結一動,吞咽下她的唾液“你說。”
昏暗的車廂,遮住了他額上暴起的青筋,以及古怪的癡怔神色。
“我感覺,有人在監視我。”秋瑜沒看到陳側柏幾近著魔的吞咽動作,但聽見了他吞咽的聲音,耳根頓時一陣發燒,“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監視我的,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技術,但總能感覺他在看著我甚至剛才”
又一輛車駛過。
近光燈如同閃電,照徹昏暗的車廂。
秋瑜看到陳側柏臉上失去了表情,無波無瀾,變得有些可怕。
“別生氣。”秋瑜親了親他的臉頰,“除了偷窺,他目前還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而且,不是有你在嗎,你那么厲害,肯定能很快揪出他,對不對”
車廂內,重新恢復黑暗。
幾秒鐘后,陳側柏伸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回吻了她。
他吻得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
黑暗中響起激濺般的輕微水聲。
陳側柏其實并無吻技,他的吻極其原始,只會像野獸進食一樣親她,間或發出一聲清晰的吞咽聲。
但正是這種原始的、如同禽獸一般蠻橫的親吻,讓她無力招架。
十多分鐘后,就在她面頰缺氧般發紅時,他終于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你怕他嗎”
秋瑜愣了一下“當然怕。”
陳側柏靜默數秒,如同吸煙一般,在她的頸間重重地嗅聞了一下。
然后,他直起身,打開車頂燈,從儲物格扯了一張清潔濕巾,緩慢擦拭細框眼鏡的鏡片,戴在了臉上。
可能因為他剛才的吻,秋瑜莫名覺得,他戴上眼鏡后,比從前多了幾分衣冠禽獸之感。
她沒往別的地方想,只當自己的性癖在作祟。
就在這時,陳側柏發動車子引擎。
車窗關閉,車廂空間再度變得密閉、逼仄,在橘黃色的車頂燈照耀下,猶如一個溫暖的牢籠。
陳側柏微打方向盤,駛向地面“別怕,我會幫你抓住他。”
他目不斜視,卻在窺視者的角度下,看見她露出一個毫無防備的微笑“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