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不知道他的身份,以為他真的是靠自身實力,“考”到了那所學校,對他進行了無處不在的霸凌。
實驗記錄被破壞。器材被損壞。
嘲諷,孤立,無休止的謾罵與造謠。
以上這些行為,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每一次,他都可以提前計算出概率而完美避開。
上學期間,他其實從未遭受過真正的霸凌。
沒人能越過他的運算能力,對他實施暴力。
唯一一次,是他自愿走過去的。
與秋瑜接吻的那一次。
他被她身邊人鉗制住的那一刻,看似是獵物自投羅網,實際上是獵人在不動聲色接近獵物。
除了利用與她的基因適配度,避免不必要的騷擾以外,也是因為想知道,在那種場面下,她是否會對他一視同仁。
她會怎樣看他
貧民天才
抑或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可憐蟲
陳側柏神情淡漠地入侵了計算適配度的機器,然后,瞥了秋瑜一眼。
秋瑜眼里卻什么都沒有,一片清澈。
在她看來,他與周圍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
陳側柏移開視線,心臟卻不可抑制地麻了一下。
他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身份。
天才、怪物、貧民、底層的希望公司把他變成了一灘令人作嘔的血肉,又將他包裝成一個精美得可憎的商品。
從一開始,他就不是一個活人,只是一個物品,實驗中的消耗品,實驗最終的數據。
只有秋瑜,把他當成一個活人注視,并吻了他。
天真又愚蠢的女孩。
而他是那么貪戀這份愚蠢的天真。
在那之后,他們成為了夫妻。
他的身體一直在惡化,體溫在下降,心率再也沒有超過50,呼吸頻率更是無限接近于一具尸體。
他以為自己隨時會死,從未想過掠奪或占有她。
直到她自投羅網。
陳側柏的敘述口吻十分平淡,再加上他用的是第三人稱,冷眼旁觀的視角。
秋瑜好幾次都一陣恍惚,以為他真的在講另一個人的故事。
可是,不是。
就是他本人經歷了那些事情。
她有種窒息之感,心臟像是毛巾被擰了一圈又一圈,眼眶也濕熱起來,很想轉身抱住他。
但他一手掐著她的臉頰,另一手扣著她的腰,不準她動。
秋瑜難受到極點,不由得真的咬了他一下。
陳側柏一頓,輕笑一聲,聲音又變回了那種古怪的溫柔“別急,馬上就說完了。”
話音落下,他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像抱小孩子一樣,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里。
秋瑜一愣,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隨即驚喜地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剛要張口,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黏物質就像膠帶一般粘住了她的嘴巴。
秋瑜“”
她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但脾氣再好的人,面對此情此景,也會有發火的沖動。
陳側柏扣著她的腰,輕顛了一下手臂,似是想讓她坐得更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