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已經習慣了陳側柏的患得患失,蹙了下眉,毫不客氣地拍開了他掐住她臉蛋的手。
這段時間,只要她稍微表露出想要離開的意思,他就會用極其可怕的眼神盯著她。
秋瑜承認,一開始她確實是被色相迷昏了頭陳側柏作為人類社會目前已知的最強存在,冷漠理性,看向她時,目光卻永遠直白灼燙。
她很難不陷進去,縱容他,予取予求。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他們兩人之間必須有一個人保持清醒,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
在昏暗中沉淪,在相擁中融化,在漫無邊際的時間中忘記正常秩序。
秋瑜卻一直記得,陳側柏說過,他最初之所以會注意到她,就是因為她把他當成正常人看待。
他內心應該是渴望成為一個正常人的。
不能本末倒置。
見秋瑜陷入沉默,陳側柏收緊攬住她的手臂,心里微微焦躁。
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秋瑜雖然喜歡他的強占有欲,但她畢竟是普通人,需要正常的生活。
她需要陽光、交際和沒有看過的風景。
可是,人總有私欲。
更何況,他的私欲在基因變異中被放大了好幾倍。
一直抱著她,已是他與自己的私欲激烈博弈之后的妥協。
未博弈之前,他的私欲要更加陰暗,更加瘋狂,更加令人作嘔。
倘若連妥協后的他,她都無法接受,更別說“毫無保留”的他了。
陳側柏理智上明白,秋瑜表現出抗拒是正常的,沒人能接受這么病態的愛戀。
就連他自己,有時也會對那些一閃而逝的念頭,感到陌生和惡心。
只是不免生出希冀,希望這么陰暗的自己,也能被她全盤接受。
這簡直是無稽的妄想。
陳側柏閉了閉眼,扣住她的后頸,將臉埋進她的頸窩里,深嗅片刻,才勉強壓制住焦躁和妄想。
他正要對秋瑜說,明天就帶她離開這里,就聽見她說“當然愿意。”
驚喜來得太快。他甚至無法迅速做出反應,只覺得頭皮都麻了一瞬。
“我主要是怕你覺得無聊。”她眨了下卷翹的眼睫毛,小貓似的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形成一個交頸的姿勢,“只能看到我,只能跟我說話,你不會覺得枯燥嗎”
陳側柏呼吸幾分粗重,差點沒聽清她在說什么。她說“愿意”的那一剎那,劇烈的心跳聲就掩蓋了一切。
幾秒后,他才啞聲答道“不會。”
“但我有點無聊了。”她甜聲對他撒嬌,“不是覺得你無聊,是覺得這個臥室很無聊。等我們在外面待膩了,再回到這里,好不好”
陳側柏不再有異議。
秋瑜忍不住笑出聲。
陳側柏也太好拿捏了。他只是看上去強勢且獨斷專橫,實際上完全無法抵抗她的撒嬌。就算撒嬌沒用,只要她表現出生氣的征兆,他也會很快妥協。
他根本沒有他形容的那么可怕。秋瑜快樂地想。
第二天,秋瑜如愿回到了現實生活,繼續當社畜。
可能因為徹底解決了跟陳側柏的矛盾,這一整天,她心情都十分愉悅。同事頻頻朝她投去或好奇或同情或憐憫的目光,她也沒有在意。
直到下班時,她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同事打量她的頻率,似乎有些太高了。
秋瑜蹙起眉。
一個女同事走過來,按住她的肩膀,同情地說“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小秋,你一定要冷靜,不要沖動,更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秋瑜不動聲色地掙開她的手“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