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蔻平聲問道“現在還有人覺得我下手重嗎”
周圍人面面相覷。
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姜蔻微微一笑,彎腰撿起一塊石頭。
她穿著并不暴露皮夾克、工字短背心和水洗牛仔褲,腳上一雙滿是泥漿的長筒靴;可穿著并不是女性受到騷擾的主要原因。
就像此刻,她彎腰的時候,露出微微凹陷的后腰,卻沒有一個男的敢仔細看,全部驚慌失措地移開了目光。
姜蔻直起身,舉起那塊石頭,輕描淡寫地做了個捏碎的動作。
石頭瞬間化為齏粉簌簌落下。
“再有人來騷擾我,”她說,“這就是他腦袋的下場。”
看熱鬧的人立即作鳥獸散,聊天的聊天,修車的修車,彈吉他的彈吉他,沒人再為那男的出頭。
姜蔻拍了拍手上的石灰,轉身離開。
她走了以后,一個莫西干頭型的小混混跑到那男的身邊,掏出止血噴霧,在他頭上噴了幾下,然后給他打了一劑腎上腺素。
男的這才緩過來,咒罵了一句“這臭娘們兒”
“嗐,她不就仗著那條胳膊牛逼轟轟嗎”莫西干男說,“這種用高科技裝逼的家伙,咱們見多了,找個黑客黑了她的胳膊,讓她從早到晚扇自己巴掌,看她還裝逼不。”
男的眼神兇狠,正要說話,鮮血和鼻涕卻一齊流進了他的嘴巴里。
想到自己為什么會變得這么狼狽,他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狠狠吐了一口血痰
“你說得對,老子傾家蕩產,也要把她那條胳膊搞到手,然后就像她說的那樣,把她的腦袋捏成一把石灰”
與此同時,洛杉磯。
21:45,工業區。
表面上是工業區,實際上已淪為歹徒的聚集地。
在這里,看不到霓虹燈,看不到高樓大廈,看不到全息影像,只能看到被化工廢氣熏得黑黢黢的廠房,寸草不生的堿化土地,把夜空切割得七零八碎的電線。
以及,滿是小廣告和夸張涂鴉的灰色樓棟。
他走到樓棟下,抬起手腕,瞥了一眼腕表。
這個動作沒有任何意義,純粹是因為姜蔻喜歡。
她喜歡他抬手看表的動作。
如果正好露出微微凸起的腕骨,她會更加喜歡。
他放下手,抬眼望向灰色樓棟。
這里是劃傷他眼周的人的住址,也是他最后的目的地。
盡管并沒有對他的核心功能造成損害,但因為這人的行為,他必須更換一雙新的眼睛。
有1的概率,姜蔻會不喜歡他的新眼睛。
這人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他神色冷漠地走進樓道。
他身形高大挺拔,一身黑色西裝,里面是黑襯衫和黑領帶,手上拿著一把做工精密的手槍。
修長筆直的身影,骨節分明的手指,靜脈分明的手背,機械感極強的銀色腕表。
他從頭到腳透出一種高精度儀器般的冰冷氣質。
樓道里聚集著不少混混,看到他立即圍了過來,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的穿著打扮。
其中一個混混扛著砍刀,還沒來得及說出打劫的臺詞,他突然拔槍、上膛,抬起手,森冷無情地連開四槍。
砰
由于動作過于快速,四槍的聲音幾乎重疊在一起,聽上去就像只開了一槍。
更可怕的是,每一槍都剛好命中混混的眉心。
即使只用肉眼觀察,也能看出這四個槍眼處于眉心的正中央,仿佛經過精確到恐怖的計算,連濺射的血跡都維持著相似的軌跡。
周圍的混混都知道“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道理,但他們第一次看到“還”得如此慘烈的場景。
混混們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
他看也沒看一眼,繼續上樓,很快就抵達目標的門前。
目標正在打游戲,看到他嚇了一大跳,驚慌失措地問道“你誰怎么進來的”
他掃過目標的臉龐,核對生物特征,走過去,一把攥住目標的衣領,目不斜視地走向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