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顯然不能在小弟們露怯。他一邊怪異微笑,一邊迅速做出判斷應該是某種生化武器。
是的,很多化學物質和神經毒素都能刺激人流淚、發笑。
最常見的就是洋蔥,其次是辣椒素;讓人發笑的神經毒素雖然少見,但并不是沒有,有的神經毒素可以干擾神經傳遞,引起輕微的肌肉痙攣,看上去就像發笑一樣。
沒什么好害怕的。
“要么是生化武器,要么是某種神經毒素,”光頭冷笑說道,“學女人帶防狼噴霧是吧大伙一起上,砍了他的腦袋,晚上當足球玩”
嘍啰們還未回應老大的命令,就覺得喉嚨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滾燙的液體不住往外流。
片刻,他們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鮮血和內臟碎片。
這是極為可怕的一幕,哪怕有人在現場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么。
空氣似乎發生了某種奇詭的變化,開始扭曲、變形,仿佛萬花筒旋轉一般,剎那間折射出無數炫光。
幾秒鐘后,那些炫光居然化為無數個幽黑裂縫,密集深邃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更讓人感到強烈不適的是,那些幽黑裂縫仿佛某種有機生命一般,居然在裂殖,以極其恐怖的速度增長著,不一會兒就布滿了整間屋子。
隨著幽黑裂縫越來越多,空氣中似乎出現了一種恐怖的壓力,光頭一行人仿佛驟然墜入幾千米的深海一般,血肉骨骼受到巨力擠壓,內臟迅速流出,幾乎是眨眼間便化為一灘黃白血水。
不僅屋內的人感到了恐怖的壓力,屋外的人也紛紛干嘔起來。
方圓十公里內,所有人都產生了可怕的幻覺,覺得天上長滿了眼睛,幽黑恐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們。
“神”不知是誰喃喃了一句,“只有神的眼睛,才會無處不在”
李窈也感到了輕微的反胃感。
她捂住肚子,擦了擦額上的熱汗,懷疑是沒吃早飯的緣故。
話說回來,她跑了這么遠,漆黑人影應該找不到她了。
很多掠食動物的視力其實都非常一般,追蹤獵物時,相較于視覺,更加依賴聽覺和嗅覺。
李窈猜測,漆黑人影的視力也不怎么發達。
所以那天,他才站在原地等她,而不是追上來。
傾盆暴雨掩蓋了她的氣味和腳步聲。
白天的貧民區跟暴雨天沒什么區別,人聲嘈雜至極。
貧民區一般與商業區相接,窄巷上方就是高樓大廈,霓虹燈、廣告牌、全息投影、懸浮廣告車正在輪番閃爍,到處都是炫光,到處都是噪音。
即使是叢林頂級掠食者,到了這片鋼筋森林,也得夾著尾巴走路。
李窈繃緊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決定先去吃個飯。
這次跑得太倉促了,什么都沒有帶。
還好自從八歲那年房子塌了以后,她就養成了隨身攜帶重要物品的習慣,就算睡覺,也把槍別在褲腰帶上。
不過,屋子里還有很多值錢的小玩意兒。
最重要的是,房子是租的,要是光頭弄壞了什么東西,她得賠房東一大筆違約金。
等漆黑人影見到光頭后,應該會像問她一樣,問光頭能不能幫他。
光頭是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極端擁躉,只要漆黑人影表現出可怕的實力,就會答應下來。
等他們離開后,她再回去收拾他們留下的爛攤子,順便退租,打包行李,換一個地方生活。
在嶼城生活了這么久,她還有點舍不得。
雖然這座城市非常多災多難,尤其是四歲那年出現的變異種,嚇得她痛哭流涕,半年不敢踏出家門,直到在母親的慫恿下,開了人生中的第一槍,對變異種一槍爆頭。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資本家是多么可惡。
明明是從生物科技逃出來的怪物,他們卻趁機推出針對變異種的武器,狠狠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