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a,實驗室緩沖區。
這個時間段,基本沒有人過來了。
值班員打了個哈欠,接了一杯咖啡,掏出手機,準備刷會兒短視頻打發時間。
這是上面默許的。只要不影響正常工作,值班員在監控室干什么都可以。
就在這時,值班員突然感到一股陰冷刺骨的寒意躥上背脊。
這股寒意來得毫無征兆,就像有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一般,值班員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他瞥了一眼操作臺,屏幕上顯示室內溫度26c,濕度0。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剛才那樣的寒意。
值班員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該不該通知主管,下一刻,強烈的、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被注視感從背后傳來。
有人站在后面,非常平靜地看著他。
值班員當機立斷,立刻伸手準備按下警報鍵,然而就在他按下去的前一秒鐘,整個人突然像被抽掉了骨頭一般,迅速癱軟在地。
修繞過值班員,走到操作臺前,調出監控畫面,一個一個翻找起來。
他掃視的速度很快,眼神冷靜、精確,如同計算機分析程序,逐幀分析監控畫面。
幾分鐘后,他在監控畫面的角落,捕捉到了謝黎的身影。
盡管她穿得十分嚴實,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她正在跟一個研究員說什么,眉眼彎彎,舉止親密,看上去非常開心的同時,又帶著幾分討好意味。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
修撐在操作臺上的手,猛地攥緊又松開。
忽然,謝黎伸出雙臂,摟住了那個研究員。
那個研究員似乎也很驚訝,張口想說什么,謝黎卻反手扣住他的后腦勺,同時腿部驟然發力,屈膝重重撞向他的胃部
胃可以說是人體防守最薄弱的部位,沒什么骨骼和肌肉。
研究員腹部受到重擊,條件反射彎下腰,想要捂住肚子;謝黎卻像是預測到了他的動作一般,扣住他的后腦勺,狠狠往墻上一摜,同時手肘又準又狠地擊向他的太陽穴
這樣一來,即使研究員的頭骨是鈦合金,也無法抵擋這一系列狠絕的攻擊,立馬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仿佛這么做過很多次一般,謝黎迅速繞至研究員身后,接住他癱軟的身體,從他的防護服里找到門禁卡和身份卡,塞進自己的衣兜里。
然后,她雙手卡在研究員的腋下,找了個清潔隔間,隨手把他丟了進去。
修看著屏幕上的謝黎,眼睛一眨不眨,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一直以為,謝黎愚蠢又軟弱,抵制暴力是因為恐懼暴力。
但剛剛的她,分明更像是迷戀暴力。
假如她沒有暴力傾向的話,根本不會肘擊研究員的太陽穴,那樣太狠也太危險,一個不小心,研究員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
他看到了她的陰暗面。
按理說,他應該對她失去興趣。畢竟,他之所以會對她感興趣,就是因為她是那罕見而無用的善良。
然而,他卻感到了一絲奇異的興奮和躁動。
謝黎果然迷戀暴力。
在此之前,他曾問過她,謝警官,正義得到伸張,你高興嗎
盡管當時并沒有得到確切的回復,他卻可以感覺到,她是高興的。
她渴望正義得到伸張,即使手段是冷血殘忍的暴力。
她并不高尚。
此時此刻,他已經把來時的目的完全拋到了腦后,腦子里只剩下一句話他們可以成為同類人。
也許,她可以成為他得力的助手。
他甚至可以分給她一些權力,讓她按照自己的心意伸張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