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殷離走遠,月下半跪著的那個人影亦轉眼消失無蹤。
日子平靜了沒幾日,蕭沐又鬧出動靜來,他在府中找不到上好的隕鐵,便發了懸賞令,重金求購。
畢竟這東西太過稀有,饒是勢大如蕭王府,都找不出一塊合適補劍的。
消息如插了翅,一夜之間,整座京城都知道蕭世子要找隕鐵。
于是蕭王府的門房很快就被送禮的帖子堆滿了。
蕭沐看著各大世家王公貴族送來的拜帖,不由愣了愣。
他只是想買而已,卻沒想到會有人上趕著送他,還不肯要錢。
饒是他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知道一個最基本的道理不要錢的人情最難還。
可為了老婆劍,他又有些猶豫,于是那些帖子一拖再拖,一個都沒有回應。
這一日清晨,蕭沐又在院子里練劍。
站在廊下看著院子的殷離微微皺起眉,自從宮里回來,這病秧子不是練劍就是在書房里不知搗鼓什么,他成日都見不到對方幾面。
剛娶回來的心上人不該捧在手心里,成天守著嗎
為什么他莫名有種獨守空房的感覺
剛出現這個想法,殷離就一愣。
旋即心道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此時茗瑞笑嘻嘻地喊著“世子”跑來,在蕭沐跟前不知說了些什么,似是有什么大好事。
蕭沐目露疑惑“詩會”
“對啊,就是當朝大儒奚先生每年都會舉辦的,我早晨出門聽人說的,今年的詩會提前了,就在今日”
蕭沐興趣缺缺,詩會有什么可看的,都是些酸腐書生,還不如在家練劍。
他搖搖頭,“不去。”說時轉了個身,繼續揮舞劍招。
“可是。”茗瑞又轉到蕭沐跟前來,“聽說今年的彩頭是塊極其罕見的隕鐵,價值連城呢。”
聽見這句,蕭沐的動作一頓。
隕鐵
不就是他正在找的東西嗎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他的眼睛立刻放了光,問茗瑞道“怎么才能拿到彩頭”
茗瑞搖頭,“我也沒去過詩會,不過世子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蕭沐立刻收了劍,說走就走,轉眼就披上外氅讓下人準備馬車去了。
蕭沐那副興沖沖的模樣看得殷離皺起了眉。
詩會那個主辦者奚先生可是堅定的保皇黨。
在這些儒生眼里,維護皇室才是正統,最是看不上像蕭王爺這樣擁兵自重的藩王。
這種地方,蕭沐去不是自討沒趣嗎
他下意識出聲阻攔“世子,你若要想隕鐵,我記得父皇私庫里有一塊,回頭我向他請旨要來便是了,何必往外處尋”
蕭沐想了想,立即搖頭,他已經要了人家的公主了,怎么能再要寶貝于是道“不必勞煩陛下。”
“世子爺,詩會辰時就已經開始了。”茗瑞催促著。
于是殷離便見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離開了。
他皺起了眉,緩緩嘖了一聲。
這病秧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盯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猶豫了好一會,終于反身回到房內,揮退下人后,壓低了聲音喚道“阿七。”
影衛應聲出現“殿下。”
殷離坐在床榻邊,垂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影衛,微揚下巴,“給我找件男裝。”
阿七一愣“啊”
詩會在蓬萊閣舉辦,像是已經開始了,時不時從閣內傳出吟詩及叫好聲。
蕭王府的馬車在蓬萊閣外停下,立即引來路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