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微微一怔,心口莫名跳快了一下。
這病秧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可是殺你的刺客。
雖然這么想,他還是含糊地唔了一聲。
殷離看著蕭沐跨上馬背,心道不行,就算蕭沐不去地圖區域,他也不能掉以輕心,他還不知道太子的計策,眼下暗箭難防,他得親自看著這病秧子。
可若是以公主的身份與蕭沐隨行,若遭到危險,他一旦施展功夫,立刻就會被這病秧子通過身手發現他就是那名刺客。
怎么辦
他想了想,仰頭對馬背上的蕭沐道“你先走,我帶隊走另一條路。”
蕭沐點了點頭,又問“公主可需要我幫忙嗎我應該可以打很多獵物,要不要分你一些”
殷離沒忍住笑出了聲,這病秧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又自信,“你看不起我母妃的宮里可掛著我贏來的三把金弓。”
蕭沐愣了愣,原來公主騎射這么好的嗎
他欣賞地看一眼殷離,點點頭,“好。”說完便一拽韁繩,掉頭帶著隨行府兵們策馬而去。
殷離看著蕭沐的背影,目光沉了下來,他頭也不回地對隨行侍衛道“你們先去西面圍場扎營,我回去取件東西就來。”
侍衛不疑有他,應聲離開。
殷離見人離開,迅疾返回營帳。
不能以公主的身份跟著蕭沐,那就只能
回到帳中,殷離一刻不耽誤地從床榻下拖出一個木箱,打開后,掀開上層的幾件女款衣袍,打開隔層,一整套男款的玄黑伴暗紅云紋勁裝便露了出來,上面還擺著一張人皮面具,他取出夜勁裝,露出下面的又一層隔層,里頭放著各式暗器。
此時,已經騎行出老遠的蕭沐忽然一拽韁繩,停馬后在身上摸索了一會,扭頭問茗瑞道“你見我劍油了么”
茗瑞摸了摸腦袋,疑惑“世子爺,帶那個干嘛呀”
打獵雖說也用劍,但用得極少,更用不著臨時保養吧
蕭沐皺眉,“不行,我得回去取。”他說時就拉扯韁繩調轉馬頭。
像這樣大的獵場,是不可能當天就回到營帳的,若是遇到難獵的兇獸,可能要在外露營好幾天,他的寶貝老婆劍每天都得用劍油保養,這東西可不能落。
“啊”茗瑞還想說什么,便見蕭沐已經如離弦之箭一般往營帳方向奔馳,遠遠丟下一句“原地待命,等我回來”
殷離已經換上了勁裝。營帳的桌案上,袖箭,飛刺,梅花針,繩鏢,錦套索等等各式暗器擺了滿滿一桌,令人眼花繚亂。
殷離將袖箭放置好,扣緊護腕,又在腰帶間掛上某種金屬鏈條物,隨后一抬腳,頗為男子氣地踩在胡凳上,又往靴子里塞暗器。
不知道太子有什么埋伏,他得準備得多些,以防萬一。
他一面塞著暗器一面自我解釋我不是要救那個病秧子,我只是不想讓殷嗣得逞罷了。
不對,那病秧子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沒錯,就是這樣。
此時的帳外,蕭沐以千米沖刺的速度往營帳趕,他功夫極高,以一種旁人聞所未聞的身法猶如凌波微步一般,眨眼便躥出數丈,他腳步虛無縹緲,竟一路都沒人聽見他的動靜。
到接近營帳時,蕭沐還著意看了一下賬頂的風向標。
他記得自己的帳頂風向標是黃色,昨天公主說過的。
于是遙遙看見一個黃色的箭尾形狀風向標時,他點點頭,心道這回不會弄錯了,然后加速沖刺。
賬內的殷離還在自我梳理邏輯閉環,忽然感到一陣狂風刮過,將帳簾掀起,他抬臂擋了一下風,桌上的人皮面具被風一吹,輕飄飄落在門前,正落在一雙靴子面前。
殷離看著那雙靴子微微一怔,強烈的不詳預感襲來,他猛然抬頭,正撞見蕭沐一雙漆黑的眼睛。
桌案上幾顆鋼珠被陣風吹得滾動,哐當落地,又轉了幾圈滾至蕭沐的靴旁。
殷離看一眼蕭沐,又看一眼凌亂的屋內,滿桌的暗器,被掀亂的衣衫箱子,以及落在蕭沐腳邊的人皮面具。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