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很無奈,只得招呼下人抬來步攆,將人抱起上轎,他摟著人,壓低聲音在蕭沐耳側道“這么累啊”
“去母妃宮里歇會吧。”他輕嘆了聲,招呼轎夫去紫宸殿。
步攆晃晃悠悠在宮墻下穿梭。
越過重重宮門時,不遠處傳來追逐與呼喊聲,“殿下陛下還沒有解您的禁足,萬萬不能出宮啊”
殷嗣目眥欲裂,疾步如風地在前頭走著,高聲道“阿離到底有沒有出事,孤要親眼去看”
“殿下”一眾宮人好容易追上了人,紛紛在殷嗣面前跪下,形成一道人墻攔住殷嗣去路。
殷嗣的眼中幾乎能噴出火,他提著劍,指著宮人怒斥道“你們竟然敢攔著孤統統給孤讓開”
宮侍連連磕頭,“殿下,情況如何咱們的人已經去核實了,您稍安勿躁,等人回來就什么都清楚了。您現在被陛下禁足,萬萬出不得宮啊”
殷嗣提著劍,呼吸急促,“孤等不了”他說時便一腳一腳踹翻為首的宮侍,從人墻中穿過,剛剛邁出幾步便見高高的步攆迎面而來。
攆上一抹紅色的身影,只是那么一瞥,殷嗣便忽地雙目一亮,驚喜地疾呼“阿離你還活著”
可話音剛落,他便看清了攆上不只殷離一人。
卻見那紅衫人此刻正摟著一襲青影,青衫人似乎是睡著了,頭擱在殷離的肩上,而殷離一手捧著對方的臉,指尖在其唇瓣摩挲著,二人額間相抵,殷離的目光正描摹著懷中人的模樣,眼神里滿是溫柔與貪婪的復雜之色,幾乎要將眼前人拆吃入腹。
這幅親昵的模樣簡直甜得叫人直倒牙,根本不堪直視。
看到這一幕,殷嗣整個人僵立原地,仿佛五雷轟頂。
卻見殷離微微擰了一下眉,視線這才從蕭沐的臉上微微移開,瞥一眼正提著劍,面露震驚的殷嗣。
他嫌惡地瞇起眼。
殷離沒有理會殷嗣,而是沖東宮侍從們道“陛下有旨意,太子無詔不得離開東宮,你們都是怎么當差的還不勸他回去若是傳出去,可不會有你們好果子吃”
侍從們連忙連滾帶爬地起來,上去就要拉殷嗣。
可殷嗣卻是狠狠盯著殷離懷中的人,良久之后才將目光移向殷離,目光似痛徹心扉一般,聲音沙啞“阿離你和他”
殷離簡直看見太子就反胃,但看著對方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故意牽起蕭沐的手十指相扣,勾唇道“怎么了我夫君他累了,我送他回宮休息,有什么不對嗎皇兄”
他說出皇兄二字時,壓下心頭升起的惡心,幾乎是咬牙切齒。
大概是動靜有點大被吵醒了,蕭沐的睫毛抖了抖,緩緩睜眼,便見殷離光潔的臉頰皮膚近在咫尺,一波一波淺淡的冷梅香襲至鼻尖。
他吞咽了一下略顯干燥的嗓子,見自己正躺在殷離懷里,忙坐直了身體,茫然望向四周。
看清了眼前一幕后,蕭沐更茫然了。
他是誰他在哪這是什么情況
卻見殷離目眥欲裂,提劍指著一臉懵的蕭沐道“不,一定是他脅迫你,對不對你告訴皇兄,你不可能跟他”
眼見銳利的劍鋒在陽光底下閃著光,直直指著自己,蕭沐眨眨眼,看一眼身側殷離,“他在說什么”
殷離見蕭沐一幅迷茫表情,烏黑的眼睛在陽光底下透出一點淺棕,像極了漂亮的琉璃珠子,睫羽亦微微地顫了顫,像是蝴蝶在水面上振翅。
他眸色黯了黯,扣著蕭沐的手指攥得更緊,悄悄湊近了在蕭沐耳側道“夫君,想不想氣死他”
蕭沐對氣人沒什么興趣,但他活了這么久幾乎就沒討厭過什么人,太子算一個。
而且殷離又是一幅躍躍欲試的表情,于是他便悄聲問“怎么氣”
卻見殷離呼吸一沉,越發大膽地道“待會不論我做什么,你都不準生我的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