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是個號稱老神仙的高僧,父皇該不是擔心蕭沐真是神仙轉世,要國師掌眼吧
據他所知,國師可是皇后的人,屆時還不是由著皇后的意思胡編亂造父皇難道會不清楚
殷離在心頭嘖了一聲,心里升起幾分懊悔來。
早知如此,獻禮之前就該攔著這小呆子。
聽見這句,原本滿眼厲色的云皇后忽地揚起笑,高聲道“是啊,世子能有這過人的本事,必定能與國師聊到一起。”
眾人紛紛回到座位。
這一回,之前的嘲諷之聲再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人看著蕭沐滿眼崇拜,還有人心驚膽戰。
那所謂蕭沐給自己臉上貼金,散布神仙轉世的說辭不攻自破。
憑這功力,那一劍斷水怕也未必是空穴來風。
殷離落座后終于能和蕭沐單獨說話了,怕蕭沐又透支了體力,他忍不住低聲詢問,“你怎么樣”
蕭沐搖頭,“這萬劍訣看著華麗,其實不過動用一點靈力不是,劍氣罷了。”他只要驅動追光,剩下的都是追光做到的,而且他現在的身子已經恢復到重傷之前,頂多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就好了。
看他面色沒什么變化,殷離才放下心來。
此時云皇后瞥一眼與蕭沐交談的殷離,忽然揚起唇,笑道“陛下,太子也準備了一份賀禮,只是礙于禁足中沒敢親自送來,可今日是您的壽誕,太子一片孝心,已經在東宮外的寒風中等了足足幾個時辰,還請陛下體恤他的孺慕之情,允他親自送上賀禮吧”
殷離聞言面色微沉,不動聲色地舉起杯飲茶。
隆景帝皺了一下眉,眸中掠過一絲嫌惡,瞥一眼皇后,又挑不出這話的毛病,只不太愉悅地點點頭,“就讓他進來吧。”
云皇后笑逐顏開,沖身旁侍女使了個眼色,后者便退下了。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殷嗣捧著一幅卷軸進了殿。
“兒臣尋到前朝張奎的賀壽圖,特來獻與父皇,愿父皇春秋不老,永享天倫。”
話落,一幅七尺畫卷由侍從們展開,圖上畫著壽星端坐在家宴中心位置,在眾人簇擁下,觀看著高臺上表演的戲文。
隆景帝見狀眼前一亮,徑直下了高階,來到畫軸前,仔細觀摩后,滿意地點點頭,“確實是張奎真跡。”他說時瞥一眼殷嗣,表情緩和了些許,“他的真跡難尋,你有心了。”
幾名親貴見此也趁機附和起來,稱張奎的畫作世間稀有,太子能找到真跡一定廢了不少功夫云云。
殷嗣本是緊張又忐忑,聽見皇帝這句,如釋重負一般,忽地面色一松,立即揚起笑來,“只要能博父皇一笑,兒臣就心滿意足了。”
隆景帝著人將畫卷收起,卻見皇后亦走下高階,“這么難得的畫作,陛下可否也讓臣妾一觀”
隆景帝似乎很是高興,招呼來眾人一同觀畫。
席間的親貴們紛紛圍了上去,對著畫作評頭論足。
蕭沐對畫沒興趣,坐在原地不動,暗暗琢磨這種席面似乎還要持續很久,他閑得沒事干,捏了兩只紙人悄悄放在掌心,藏在桌下,模擬劍招扭打起來。
殷離見他閑得發慌,垂著頭不知在看什么,湊過來輕聲道“很無聊嗎一會等開席之后可以找更衣的借口出去散散心。”
蕭沐點點頭,正想說他可以自娛自樂,便聽見那頭皇后捂嘴笑道“這張奎的筆力真是好,把那戲文里的花旦畫得惟妙惟肖,連男扮女裝的味道都畫出來了,花旦雖說扮的是女子,卻依稀透著男人的骨架與身段,真是妙啊”
聽見這句,殷離眉心微微一皺,一絲不詳的預感升起。
隆景帝的注意力全在畫上,沒聽出這話的言外之意,挑眉哦了一聲,俯身去看,片刻后勾了勾唇,滿意地點點頭,“確實如此。”
云皇后一笑,“要說男扮女裝,咱們席上也有一個,那手段可不比那戲班子里的花旦差到哪去。”
眾人聞言紛紛聽出這畫外音,面露驚訝狀,皇后這是在暗指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