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目不轉睛地看著殷離的一舉一動。
不消多久,眼看輜重被燒得七七八八,殷離一勒韁繩,馬匹高高抬起前蹄發出一聲嘶鳴,“撤”
話音剛落,一眾騎兵整齊劃一地調轉方向,往北方疾馳而去。
蕭沐想也不想立即跟上,他的魂體在高空中飛馳,一眼不錯地追逐著地面上那道紅影。
阿離,阿離。
不知道為什么,蕭沐感覺好像僅僅是念著殷離的名字,心中就格外歡喜,然而魂體的狀態下,他什么聲音都發不出。
隊伍跑了多久,他就跟了多久。
魂體狀態下,對時間門的感知不敏感,他只知道他入睡時是后半夜,而此時已經天將微曦。
直到隊伍一直跑進一座營地。
殷離的馬匹沖進營帳前急急地停住,立刻有士兵擁過來,“殿下怎么樣”
“還用問嗎咱們殿下出馬,必然是攻無不克”
殷離躍下馬背,將馬鞭丟給身旁的侍衛,便大踏步向營帳走去,一邊走一邊高聲道“干掉了他們最大的輜重營,每個人賞一壇浮玉燒”他說時還扭過頭來,沖眾人露出一個快意的笑,“酒還得是搶來的才好喝,你們說對不對”
“正是哈哈哈哈哈”
“干他娘的”
整個營地響起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然而殷離站在帳外,扭頭指著歡呼中的眾將士,又警告道“酒可以喝,但五個時辰后咱們就開拔,誰若是喝高了誤了事,軍法處置。”話落,便一挑帳簾鉆進帳中。
“遵命殿下”
士兵們歡呼著,旋即簇擁起來,興奮地從運載物資的馬車中抬出酒壇,鋪滿了大營的地面,擺出不醉不歸的架勢來。
殷離回到賬中,方才洋溢在臉上的笑容不覺收斂了許多,正走到榻邊坐下,手伸到懷里掏著什么,此時一名藍袍將領提了一壇酒撩開簾子沖殷離道“殿下,來啊”
殷離抬頭,再次揚起笑“你們玩,我先歇會。”
“行”那將領笑盈盈地將酒壇送進來,放在桌上,沖殷離打招呼,“殿下,那我先去了。”
“去吧。”
將領撩開簾子,看見燈火通明的營地上,士兵們圍坐著篝火已經開始慶祝了,不滿地高喝一聲,“你們怎么不等我。”說時便加入了人群。
帳中,蕭沐看著殷離又掏了一下懷里,片刻后摸出一方無比眼熟的帕子,他愣了一下,好像是許久前殷離中藥時,在假山石前跟他討要的那張。
蕭沐有些好奇起來。
便見殷離無比珍惜地將帕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隨后有些不滿地皺了一下眉。
“淡了。”
他聽見殷離的語氣有些惆悵。
蕭沐走上前,俯下身半跪在殷離面前,仰頭問“什么淡了”
自然無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