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國大營。
主賬內,辰國皇帝怒火中燒,指著一名將領問“不是說咱們的人已經潛進去了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將領誠惶誠恐地垂首,思來想去,道“唯一的解釋,便是咱們中計了。”
辰國皇帝壓抑著怒意,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中計城防圖是云陽明給的,難不成那老東西使詐”
“應該不會。”一名文官道“一來依據云氏如今的處境,蕭氏不除他們沒有翻身之日,二來,咱們手上還捏著他通敵的罪證,他若是使詐,豈非把自己也搭進去”
辰國皇帝的眉心擰緊,眸中又升起了怒火,“那這作何解釋”
眾人紛紛沉默不語。
有人壯著膽子小心翼翼道“陛下,此一戰處處透著蹊蹺,如今軍中都在傳,說永寧城有鬼,還說那火石還沒碰著城墻就炸了。”
“休得胡言亂語擾亂軍心這世上哪有什么鬼”大將軍站出來怒聲反駁“那蕭衍慣用奇兵詭道,這其中必有原由,只是我們尚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罷了”
辰國皇帝沉思了片刻,突然道“那蕭沐真死了嗎”
他身旁一名下屬垂首答道“他們數名太醫聯合會診皆稱蕭沐已中毒身亡,咱們的暗衛亦悄悄潛入過蕭府探了鼻息,還眼看著蕭沐下葬,應該錯不了。”
正當眾人百思不解時,有斥候來報,說最大的輜重營被毀,糧道徹底斷絕。
辰國皇帝勃然大怒“一群廢物”
“鎮北軍的動向不是被我們牢牢掌握著嗎這毀了糧道的軍隊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來報的斥候戰戰兢兢答道“聽說是一隊輕騎兵,速度極快,戰力又強,配備的全是火銃,還都是夜襲,咱們的人防不勝防。”
皇帝怒地一掀桌,表情駭人道“輜重營接連被毀,沒了后勤保障,這仗還怎么打”
大發了一通脾氣后,他冷眼一掃沉默著不吭聲的眾將,沉聲“拿不出對策,你們一個一個,都別想好過”
眾人旋即議論起來,有人提議重建糧道,還有人反駁道“眼下重建糧道怕是來不及了,咱們的隨軍軍糧最多還能撐三個月,咱們必須在這三個月內速戰速決。”
“可永寧城易守難攻,咱們又沒弄清那蕭衍使的什么法子防御,根本沒法應對啊。”
最終是大將軍凝神沉思了一會,道“既然當初云陽明信誓旦旦說此戰必勝,那便叫他拿出誠意來。”
皇帝聞言目光一凝,沉沉道“傳信給云陽明”
盛京,宣政殿。
云陽明捧著一卷奏報,三步并做兩步,面露焦急模樣,一面走一面高聲道“陛下緊急軍情”
隆景帝正在與幾名大臣議事,聽見這句一抬眼,便見云陽明急匆匆地進了殿,顫顫巍巍地將軍報捧上來,一幅焦急模樣,“陛下,辰國四十萬大軍壓境,已經在永寧城外集結。”
眾人聞言都是心下一緊,面面相覷,又緊張地仰頭看向皇帝。
卻見皇帝面不改色一臉坦然,不由心頭犯嘀咕,這么緊急的軍情,陛下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
云陽明喘了口氣,不等皇帝開口,又道“陛下,鎮北軍雖有三十萬眾,但分散在北部沿線各重鎮,守在永寧的不足五萬,怕是抵抗不住這四十萬大軍啊,臣請”
卻見皇帝淡定地擺擺手“朕已知道了。”
云陽明準備的說辭還沒說完,聽見這句頓時一愣,心里升起些不好的預感“陛下早就知道了”
他反復琢磨皇帝的表情與話語,越想越不對勁。這軍情可是他故意壓到現在才報的,皇帝這是打哪知道的
便見隆景帝目光掃過云陽明,露出些許得意的意味,道“在辰國大軍抵達永寧之前,朕就給蕭衍去了信,叫他們早做準備,永寧易守難攻,應不會有大礙。”
見隆景帝這幅胸有成竹的模樣,云陽明準備好的說辭都咽回了肚子里,他眸子一轉,按捺下心中隱隱的焦躁,露出一副放心的表情,點了點頭道“如此,臣便安心了。”
官員們亦神色一松,亦附和著說了些奉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