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若是交代了固然能活命,可回到盛京,被云陽明逮到還是逃不過個死字。
卻在此時,一道白光忽低在眼前閃過,隨后便聽噌地一聲金屬聲在耳側響起。
軍需官瞪大了眼,只覺脖頸上后知后覺地傳來刺痛感,他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一手的血跡,再垂眼一看,竟是一柄利劍,削鐵如泥一般刺入他雙膝之間的石板里,劍鋒再靠近一寸,他的命根子可就
軍需官嚇得渾身顫抖,戰戰兢兢地抬頭看去,正看見高階上,蕭沐一雙冷眼帶著警告看著自己,那目光冷得刺骨,他忽然感覺自己似被一道如凜冬般森寒的冷意鎖定了,強烈的恐懼感襲來,他竟渾身都抑制不住地打顫,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只剩求生本能。
“我我說”
“閣老讓我在大營的水井里下藥”
蕭衍聞言,面上怒氣橫生。
蕭沐也對此一聲冷哼“真是歹毒至極。”
待軍需官一五一十交代完畢,士兵又按著他,在抄寫的證詞上按了手印。
蕭沐的威壓撤去,他渾身一軟,癱倒在地,心知大勢已去,他顫顫巍巍地扯了扯蕭衍的衣擺,哭喪著臉道“老王爺,我說了實話,閣老定不會放過我,求老王爺救救我一家老小”
蕭衍瞥他一眼,“你只需照常表現,到時候了就給辰國大營送信,說你已經把事辦成了,然后照樣回盛京交差,只要你自己不說,云陽明就不會知道你泄了密。”
軍需官一愣,“這”
蕭衍看出了他的顧慮,“從今日起,北境的真實軍情不會及時上報兵部,這里發生了什么,云陽明都不會知道。就算屆時他反應過來,得知了戰況后追問你,你只消一問三不知,說不知蕭衍使了什么手段逃過一劫便是了。”
“不過”蕭衍說時一頓,犀利的目光掃過軍需官,“你可別打旁的主意,我的人會一路跟著你回盛京,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一旦你敢耍小聰明,今日泄密之事,就會擺在云陽明的桌案上。”
軍需官打了個激靈,連連磕頭稱是。
待眾人退去后,蕭衍回頭看一眼自家兒子,方才臉上的冷厲一掃而空,轉而揚起慈藹的笑,“沐兒,你方才是怎么做到的好家伙,居然一下就把他嚇傻了,你快教教爹爹。”
蕭沐召劍入鞘,揚起頭來,對蕭衍道“那叫威壓。”
蕭衍挑眉,“威壓我懂可是為什么你的威壓不一樣”他說時嘿嘿地笑,湊到蕭沐身旁問這問那。
片刻后,大帳中老王爺爽朗的笑聲越出帳簾,飄得越來越遠。
寧川城主將營房內燈火通明。
殷離在沙盤上劃拉了幾下“我們人少,目前只能撥出五百人守城,堅持到鎮北軍派來的支援接手。”
將領們紛紛頷首。
有人發出一聲疑惑,“我們都沿途打下好幾座重要關隘了,辰國的支援竟然還沒到反應太慢了吧”
“難不成老王爺真把他們的四十萬大軍全拖住了”
“也不無可能,畢竟咱們一路打過來,除了他們守城的軍隊,可是一個馳援的敵軍都沒看見。”
“可昨日從永寧傳來的軍報說辰國尚未發動總攻,除非老王爺把他們包餃子了,否則不可能一支軍隊都漏不出來。”
眾人議論著,都覺得蹊蹺。
殷離擰眉思索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個力量在幫他,讓他能毫無后顧之憂地一路打下去。
他想了想,有些恍然地低低輕笑了一聲“小神仙”
是啊,他的小神仙能一劍斬黃龍,自然也能庇佑他。
眾將沒聽清這句,“殿下方才說什么”
殷離搖搖頭,“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