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腕與雙腳都被鐐銬鎖著,見了來人,只覷了一眼,又不以為意地將雙眼闔上。
“臣奉旨宣讀招降令,辰國皇帝,接旨吧。”
帝王輕哼一聲,大喇喇地屈起一腿,將手腕擱在膝蓋上,一幅睥睨姿態。
官員看他一眼,兀自宣讀了圣旨。
辰國皇帝聽完圣旨,擱在膝蓋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將圣旨收起后,官員又回頭看一眼獄卒,揮揮手道“本官尚有皇上口諭要宣讀,你等不便旁聽,等先退下吧。”
獄卒們互望一眼,沒有多想,紛紛退了出去。
辰國皇帝疑惑地瞇眼看向那官員,見對方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后,從袖間抽出一張字條,遞到皇帝手中,并壓低了聲音道“云大人等您的回信。”
皇帝挑了一下眉,打開信一目十行掃過,須臾后眸底一動,冷笑了一聲“你大動干戈跑一趟,就為了這事”
他將信紙丟在一旁,森冷道“那他大可放心,朕對扳倒他沒有興趣。”
他說時,忽然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倒不如說,朕挺希望看見,你們這位主子還能給貴國掀起什么樣的風浪,朕拭目以待。”
云陽明這種將家族利益凌駕于國家利益之上的人,又身居高位,說不定將來會動搖渝國根基,他又何樂而不為,為什么要揭穿呢
那官員瞥一眼皇帝,躬身行禮道“我知道了,定將您的話帶到。”話落,便轉身離開了大牢。
辰國皇帝望著高高的獄窗,狹小的窗子透出一片湛藍的天空,一只鷹隼劃破天幕,發出高亢的鳴啼。
三個月后,遠在天邊的辰國大都城郊大營。
士兵們歡呼雀躍,正舉著酒壇慶祝著什么,唯有殷離獨自一人穿過人群,一躍翻身而上馬背,身后的將領提著酒壺追著他跑“殿下,這剛打了勝仗,您去哪啊”
殷離頭也不回,揚聲道“回永寧”他說時提起馬鞭一揮,伴著一聲鳴啼,馬蹄高高揚起,落地后瘋狂跑起來。
徒留將領呆立原地,望著那道嫣紅的披風隨風揚起,逐漸消失在遠處,半晌,他無奈輕笑了一下,“真是連片刻也等不了啊。”
又五日后,永寧的藩邸后院上空傳來一聲震響。
正在院子里掃地的仆役一驚,握著笤帚的手都抖了抖,扭頭望去,見封閉了三個月的房門轟地一聲被一陣狂風沖開,隨后便見一道白色人影從房中走出來,衣擺與發絲被風吹得紛亂。
“世子爺”
卻見蕭沐提著劍,垂首看了眼掌心涌動的肉眼可見的靈流,忽然揚了揚唇角,隨后并指一揮,劍鋒刺啦一聲自動出鞘,橫亙在半空中。
仆役感到周遭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狀的氣流在院中涌動著,似水流又像是微風,但似乎比空氣厚重得多,明明不可見,但在掠過皮膚時,卻能隱約感覺到如流水般的觸感。
他不由詫異得瞪大了眼,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覺告訴他,這一定跟世子爺有關系,而且這不是人間該有的東西。
下一瞬,便見蕭沐縱身一躍,腳尖輕飄飄地落在劍背上,隨后蹭地一聲,人影化作一道疾光飛馳向高空,甚至因為速度太快,傳來一聲破空的音爆聲。
仆役呆呆地看著那道影子在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藍色光尾,眨眼消失在天邊,良久后才倒抽了口氣喃喃道“世子爺這是飛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