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監笑著回禮,然后牽著小馬送回衛家。
可惜他到門口就走了,要是進去一定能發現端倪,小馬駒吃的菜跟宮里喂馬的草完全不同。
馬雖然回家了,衛青心里存著事并不踏實。幸而劉徹天天去看他長女,沒叫衛青跟前伺候,眼光敏銳的劉徹沒發現他反常。
終于挨到休沐日,宮門打開,衛青就往家跑。飯也沒吃,策馬直奔秦嶺。
紅薯苗長大了,衛長君今早起來就薅一把,帶著弟弟妹妹試試他們幾個一早上能種多少。然而除了他都沒干活農活,只種幾壟。
衛長君尋思飯后就去八陽里請人。衛青到時,衛長君剛從地南頭走到家門口,準備在溝里洗掉一手的泥土。
衛青看到地里的綠葉,“大兄自己種的”
衛長君“我先試試,回頭就請人。但愿八陽里的男人還沒去服勞役。”
“應該還沒去。聽人說只服四月一個月。”衛青想起他大兄也過了弱冠之年,“大兄不用吧”
“我需要阿母也會替我交錢免勞役。”衛長君從未擔心過這點,“用飯了嗎沒有一起用。今早吃豆腐腦和香椿芽煎餅。”
衛青吃過香椿芽,在他生父家沒東西可吃,他見有人勾香椿芽也弄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做,水煮后難以下咽,可他還是吃了。
對于在生父家那幾年的遭遇,衛青并不怨恨,且不止一次感到慶幸。若不是他在生父家太苦,拼死一搏投奔生母,哪有機會到天子身邊效力。倘或生活過得去,他此時還在放羊,也不會有大兄這樣亦父亦兄的家人。
在衛青看來衛長君有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手,對香椿煎餅很是期待。
衛長君也沒叫他失望。香椿是衛長君昨日傍晚和老奴去山邊撿柴發現的。以前以為是光禿禿還沒死透的樹。一場春雨過后樹發芽,衛長君很是驚喜,今早就把最嫩的摘下來。
也得虧衛長君前世生于農村。八十年代出生的男孩子沒有不會爬樹的。其實很多女孩也會。衛長君前世小時候沒少帶弟弟妹妹上樹摘桃勾棗掰楊槐花。
衛長君趁著弟弟還沒起的時候去,以致于沒人知道他爬樹跟猴似的。衛長君擔心弟弟妹妹不喜歡,用一半做餅,另一邊留著晌午焯水做涼拌香椿芽。
香椿放的不是很多,面糊糊里頭又加了雞蛋,用豬油煎至兩面金黃,味道不要太好。
衛孺吃的想哭,“可算吃到綠葉菜。再吃蘿卜干,我都要成蘿卜干了。”
衛長君真不想說“蘿卜干你想吃也沒了。”
衛孺險些嗆著,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不可思議地問“蘿卜干也叫咱們吃完了”
“還剩一碗,明早一頓。”衛長君笑看著她。
衛孺張口結舌,“那那,別的菜呢”
嘟嘟給衛長君的那包種子,他帶著老奴種下去了,但還沒露頭。除了這些衛家只剩衛長君早兩日找八陽里人買的韭菜。韭菜根還沒習慣新的環境,衛長君可不敢割。再說了,太矮也割不著。
“別的菜只有韭菜,還得去八陽里買。”八陽里有人像衛長君一樣在韭菜上蓋草席,但人家留著賣給城里人,“還不便宜。”
衛青“大兄,家里的韭菜長大了,阿母和老奴吃不完。阿母還說吃多了燒心。下次我給你拿點過來”
衛長君還沒言語,衛少兒頻頻點頭,然后又夸她大兄有先見之明。早在幾個月前就準備好了這時候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