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君進屋關上房門,轉過身來看到個人影又嚇一跳,“你怎么起來了”
衛步“我剛想睡聽到你出去以為去茅房。可遲遲不見你回來,想出去看看你去哪兒了。大兄干嘛去了”
“晚上吃多了。”
衛步不信,“你晚上沒吃多過。是不是看那個小狼還在不在”
“既然知道還問天色不早趕緊睡吧。”
衛步見他表情輕松,以為小狼被母狼弄走了。早上追著外甥出來,衛步隱隱看到遠處青磚上有一團黑,好奇地過去,趕忙后退。
小霍去病個不知道世間多兇險的對什么都好奇,見他舅過來也跑過來,“小狼沒走啊”瞧著毛茸茸的很好玩的樣子,蹲下去想伸手摸摸。
衛步打了個激靈,慌忙把他拽過來,“想死”
小孩嚇懵了。
衛步對上他的小臉,意識到他真不懂狼的兇狠,“這是狼不是狗”
小孩真不覺得它危險,覺著三舅小題大做,委屈的扁扁小嘴,哭著往家跑。
衛長君嘆了一口氣,從院里出來,“又怎么了”
小孩抱住他的腿。衛長君彎腰抱起他,注意到身后還跟個小的,“你看看阿奴,起來就在院里等著洗臉。你呢,兩眼一睜恨不得上天。這次又跟誰”
“三舅舅罵我。”小孩委屈地抹掉眼淚指著東邊。
衛長君走過去,“他又要上山”沒等衛步回答,看到勾頭看世界的小狼崽子,衛長君猜到了,“他要這個小東西”
小霍去病停止哭泣,大舅怎么又知道啊。
衛長君瞥他一眼,“大舅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做什么我都知道。現下信了”
小霍去病信了,指著小狼,扭著小肉身說“它要出來,我想幫它。”
衛長君“你天天想著往外跑,它能不想可是它跑丟了,回頭它母親來咱家找,我說不知道,它母親覺著我騙它,一口把我吞下去,你還能見著大舅嗎”
小孩一聽大舅和小狼只能選一個,摟住大舅的脖子。
衛步問“怎么辦”
衛長君想說不管它,嘟嘟出來提醒他往東看。東邊只有巍峨秦嶺,衛長君一天不知道看多少次,不懂有什么好看。嘟嘟又叫他仔細看,衛長君發現今天太陽跟睡過了似的。
“這是想下雨”
衛步順著他的視線往東,“太陽到現在還沒出來,就算不下今天也是陰天。”
衛長君明白了嘟嘟的意思,小東西沒有母體保護,一場大雨下來能要它半條命,“總不能把它弄屋里去吧。”
那您會變成農夫,東郭先生或者呂洞賓。
衛長君不禁瞥一眼嘟嘟。嘟嘟原地消失,讓他自個決定。衛長君不想管,可他也不了解秦嶺的狼。他可以走到哪兒都帶著刀或斧頭,懷里不知兇險的小崽子提不動刀。更何況小孩忘性大,三天不見狼就有可能忘記危險。可是狼睚眥必報耐性好啊。
衛長君沉吟片刻,叫衛步去找孟糧和牛固。
隨后衛長君指點二人在他家東墻角處搭一個高五尺長寬五尺的狼舍。狼舍朝南,以防狼崽子掉水里死了,南邊也壘高一尺,小狼崽子的腦袋能露出來,但爬不出來。上頭用竹竿,然后鋪半張破草席,又蓋上幾片建房剩的瓦。不是瓢潑大雨淋不死小狼。而后衛長君又怕它淹死,又往里頭弄些土,最后用鐵锨把小狼鏟進去。
小狼崽子嗷嗷叫,衛長君給它拿一個高粱炊餅,用有缺口的碗弄點水進去。衛步一直跟在他身邊,實在忍不住問“您要養它大兄,這是狼”
“這么小不可能沒母親,等母狼把它叼走就好了。因為幾塊磚幾片瓦幾塊炊餅就給自己留下一個隱患反倒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