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嬰張了張口,指著他,“你你你就壞吧你”氣得吹胡子瞪眼頭頂冒煙,咬牙切齒甩袖暴走。
嘟嘟跳出來哈哈大笑。
衛長君挑眉,很好笑
嘟嘟停下,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樂開了。停頓一下,你這么逗他,不怕他回頭找補回來
他成家早點都能當我祖父了。好意思跟我個小輩計較再說了,我乃長公主大舅舅,他敢嗎除非乖乖聽他姑母竇太后的話。可惜人越老越認死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衛長君看著埋頭憨吃的狼崽子,昨晚居然沒跑
被你圈起來這么多天,還沒想起來跑啊。再說了,它這么小,不夠猴子一巴掌拍的,敢往哪兒跑
茲小狼崽子不攻擊人,衛長君懶得管。菜盆送去廚房,衛長君拿著麻袋下地。從正院出來看到大外甥在東院門口玩蹴鞠,“玩一會兒就回屋寫字去。”
小不點揮揮小手示意他趕緊走。
衛長君瞪他一眼。轉過頭看到竇嬰從西院出來,手里還拎著一包行李,頓時無語又想笑,“侯爺,您這是上哪兒去”
“回城”竇嬰沒好氣地說。
衛長君“走回去”
竇嬰停下,再一次不可置信,“你小子不送我”
“驢車不在家,只有一頭牛,我怎么送”衛長君朝牲口圈抬抬下巴。
竇嬰想問驢車呢。忽然想起自他起來就沒看見趙大。好像只看到一個孟糧,此時還在地里割紅薯藤。
“趙大和那個牛固進城賣紅薯去了”
衛長君點頭,給他遞個臺階,“您不是想知道我弄這么多紅薯怎么賣嗎不如再住一日,等你家奴仆來接您的時候再回去。”
昨日奴仆給竇嬰送來幾身衣服,竇嬰叫奴仆過兩日再來。衛長君此言一出,竇嬰想起他自個說出去的話。即便叫趙大等人給他家奴仆捎信,那也得到明日。
衛長君叫許君出來,把侯爺送回西院。竇嬰借坡下驢,把行李給許君,他隨衛長君下地。
昨日只顧得研究紅薯,今早只顧生氣,現下沒什么事了,到地里清風拂過,竇嬰的腦袋清醒的不能再清醒,陡然發現衛家處處透著古怪。確切地說衛長君此人很怪。
擅烹調,心思機敏,可以買到他從未見過的蔬菜瓜果種子,還能機緣巧合得到玉米和紅薯種子。雖說世上也有很多巧事,比如圯上老人贈張良書。可這么多事叫他一個人趕上,就不是一個“巧”字能解釋得通了。
竇嬰再仔細想想,好像連衛家的茅房也很怪。尤其那茅房里堆放的東西,說樹葉不是樹葉,說是布也不是布。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從未見過。
先前覺著初來乍到,竇嬰沒有好意思問。現下竇嬰不打算問,問也是機緣巧合。還有那狗窩里的狼崽子。
養狼沒什么,城里還有人養虎。可不把狼圈起來,也不拴起來,那狼竟然也不跑。竇嬰實在想不通,決定不想了,靜觀其變。
上午沒什么變化。
臨近午時,竇嬰一聽到趙大和牛固的聲音就從西院出來。到大門外他聽到趙大向衛長君稟報“妥了”。竇嬰也沒問什么妥了。他不信能逃過他的眼睛。
衛長君可不知道竇嬰那么多心思,見他出來還以為他嫌屋里熱,請他坐桑樹下的席上,然后叫兩個小崽子起來,跟他去大門另一邊的棗樹下練箭。
衛青半路出家,衛長君跟他學了點皮毛。衛長君指點兩個小不點,這讓打小系統學習的竇嬰坐不住,抬抬手叫衛長君一邊去,他親自教倆小的。
衛長君樂得輕松。不過看到竇嬰兩鬢斑白也有點不好意思,吩咐孟糧去山邊摘幾個桃子,再摘幾根黃瓜,交給曹女收拾。
小霍去病一聽到“黃瓜”就轉向他大舅。
竇嬰呵斥“往哪兒看”
小霍去病嚇一跳,抬頭瞪他。衛長君悠悠道“你昨兒偷吃的黃瓜和桃子其實是侯爺留給我的。”
小不點心虛,收回視線老老實實繼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