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醒他竇嬰。衛長君瞬間明白它的意思,他其實不用擔心竇嬰一直住下去發現他的秘密。竇嬰覺著這里有意思,那是只在這邊一天。改日叫他犁地耙地,累得他直不起腰,深刻體會到“粒粒皆辛苦”,他就待不下去了。
然而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三天后竇嬰帶著幾大箱子行李搬進他家,要在他家住到他的房子竣工再搬出去。
房子落成還得晾曬,衛長君粗粗算一下最快也得到明年正月。這這是要在他家住小半年。
素日他都是帶嘟嘟去西院買東西。竇嬰住進去,衛長君要避開所有人只能到山腳下。可孟糧等人擔心他,不可能不跟著,也就是以后茅房的手紙沒了他都沒機會叫嘟嘟買。除非半夜三更,弟弟和大外甥都睡著了。
衛長君睡眠規律,硬撐也很難撐到那時候。再說了,半夜買東西怎么想都跟做賊似的。這樣不行,他得想個法子把這老侯爺弄走。
翌日清晨,衛長君看到往驢車上搬紅薯照常進城宣傳的孟糧,計上心頭。
孟糧和趙大從西市出來直奔韓嫣住處。尚未到休沐日,韓嫣自然不在府上。府里的奴仆皆知紅薯來歷不凡,孟糧帶著紅薯前來,韓家奴仆沒敢把他拒之門外。孟糧便告訴韓府的人,魏其侯搬進他主人家,以后韓公子過去可能就不如以前方便了。
韓嫣個人精,休沐日回到家中得知此事瞬間明白衛長君的意思,當即進宮面圣。
劉徹沒容韓嫣多說,只聽到魏其侯住進衛家就禁不住皺眉,“衛長君在秦嶺清修,他去秦嶺做什么”
韓嫣來的時候繞去竇家附近打聽了一下,“隱居。”
“隱”劉徹險些嗆著,“他一個侯爺,老太太的親侄子,隱個屁居”說著霍然起身。
韓嫣勸他三思而后行。劉徹停下,抬抬手叫韓嫣退下。韓嫣見他冷靜下來,就退出去從外部“瓦解敵人”。
竇嬰能從家里搬出來,他兒女老妻肯定沒意見。在街上轉了一圈,韓嫣想到了很會奉承巴結竇嬰的田蚡。
下午他去田蚡常去的地方溜達。
田蚡是個十足的小人。身為劉徹的舅舅,劉徹膝下空虛,他見著淮南王敢暗示其劉徹沒有繼承人,往后天下是他的。王太后不喜韓嫣,田蚡因他和劉徹關系親密,見著韓嫣也能一口一個韓兄。
韓嫣自視甚高,往日懶得搭理這等小人。今日他別有所圖,由著田蚡帶他步入酒肆。吃酒期間,他透露竇嬰心情郁悶,竟然搬去了秦嶺腳下。
這是田蚡獻殷勤的時候。翌日糾集一群人前往秦嶺探望竇嬰。竇嬰所住的衛家西院堪稱簡陋,田蚡礙于衛長君乃衛子夫長兄不敢表示不滿,但說什么也不許竇嬰住下去。
竇嬰心煩,衛長君佯裝不知,趁著竇嬰躲去茅房的時候暗示田蚡,老侯爺這幾日時常一個人發呆,他真怕老侯爺想不開。
中午衛長君也沒拿好東西招待他們,理由他們來得匆忙,家里沒來得及備,給他們蒸兩籠屜紅薯。田蚡吃的頻頻放屁,越發覺得此地只有奴隸出身的衛家人呆的下去。
田蚡等人也沒帶行李,不得不在城門關之前回去。翌日上午,田蚡進宮告訴王太后秦嶺腳下的真實情況。主要目的是陪王太后逗悶子。然而宮里處處有竇太后的眼睛,田蚡一出宮,竇太后就知道了。
竇太后覺著這個侄子故意打她的臉。畢竟是她叫竇嬰滾回家的。竇嬰竟敢隱居。堂堂魏其侯“遁世”,世人會如何看她。
午時,一道懿旨宣竇嬰入宮。
竇嬰倍感意外,他這還沒種紅薯就有出路了不成。
衛長君怕他的目的太明顯沒敢多言。竇嬰帶著一部分行李回城。衛長君望著遠去的馬車,才敢長嘆一口氣。隨后前往西院,叫嘟嘟出來看看家里需要添置什么趕緊買了。
嘟嘟一邊挑選物品一邊提醒他,我覺著你還是趕緊把紙做出來。我這里不缺資料,你回京買些皂角,田七粉等物,把簡易的洗牙粉和肥皂做出來,往后也省得犯愁了。
可以買我干嘛還廢功夫做衛長君不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