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媼禁不住嫌他憨吃。衛長君笑著解釋“阿母,他正長身體消化的快,等到睡覺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衛媼將信將疑地看衛青和衛廣,“你倆也是”
衛長君替他們說“吃這么多還不長肉呢。”
衛媼打量一下幾個兒子,臉頰有肉,胳膊腿都很細,“那也不能一頓吃這么多。”
兄弟三人頓時知道這關過了。衛青不待她再嘮叨,就抱怨身上汗多。衛媼經他一打岔,就叫他們燒水沐浴。隨后也忘了嘮叨。
衛長君帶兩個小崽子出門消消食。
轉瞬間屋里只剩母女三人。
上午小霍去病嫌公孫賀丑的時候,衛媼和衛少兒在偏房查公孫家帶來的物品,順便商議怎么給他們回禮。母女二人只看到衛長君訓衛孺,沒聽見兩人說什么。
終于找到機會,衛媼就問上午那一幕。
在衛孺的觀念里“出嫁從夫”。今日衛長君鄭重提醒她,唯有娘家人是她永遠的依靠,這跟衛孺的觀念不同,以致于經過一個晌午,衛孺依然感到別扭。
衛孺終于可以一吐為快,便把衛長君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和盤托出。
待她說完,衛媼和衛少兒都沉默了。
衛孺不知所措地問“怎怎么了”
衛少兒生下霍去病的時候,很希望有人個人幫她分擔。可那時衛家都在平陽侯府為奴,是生是死他們都無法做主。
衛青小時候,衛媼顧不了那么多的孩子,也希望有人能幫她一把。可長子長女都得做活,她只能一邊做活一邊照看幾個小的。
現下日子好了,衛孺還沒嫁過去,衛長君就做好給她撐腰的準備,她竟然還覺著衛長君管得寬。
衛媼在心里感慨一番,接著朝她腦袋上戳一下,罵她不知好歹。
衛少兒緊接著補充,要不是大兄身體不好得仔細養著,他如今的孩子都該會走了。有妻小要照顧,還幫她養著去病,以后就是想幫她們這些妹妹出頭恐怕也是有心無力。長姊竟然不知道感激,還敢說心里怪別扭。
衛孺沉默了。
衛長君沐浴后打算進屋歇息,衛孺叫住他,向他道歉。衛長君其實只是把妹妹當成自己的責任,畢竟他是長兄。要說有多深感情,還真沒多少。起初對衛青、衛步、衛廣也一樣。有時候對他仨稍微好一些也是他們尚且年幼,三觀未成形,還在長身體。
感情是處出來的。衛青休息的時候不回家,反而不畏辛苦往秦嶺跑,哪怕他不是以后威名赫赫的大將軍,衛長君也欣慰。他養在身邊的衛步、衛廣和小霍去病就更不一樣了。
言歸正傳,衛孺不知好歹,衛長君以后也不會過多摻和。可她既然知道了,衛長君自然也不會再趁機數落她,“我說了,你不論好壞都是我妹妹。一點小事何須道歉。天色已晚,歇息吧。”
淡淡的燭火照亮衛長君的笑容,衛孺踏實了。
小霍去病聽到腳步聲翻身坐起來,歪著小腦袋問“姨母為何跟舅舅道歉啊”
衛長君“她不懂事。”
小霍去病嘖一聲,然后又搖了搖頭。
衛長君被他搖糊涂了,“會說人話嗎”
小家伙往榻上一躺,翹起二郎腿,晃晃悠悠,“我大舅就是我大舅,誰都怕我大舅。”
“是嗎”衛長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怎么覺著有人不怕呢”
小不點愣一下,跟阿奴換換,叫阿奴睡他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