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君笑的事不關己“那就是陛下的家事了。”
家事也是國事。可惜劉徹還沒想好如何安置田蚡,禁不住嘆氣“別趁機調侃朕了。得虧朕今日來得巧。否則已經令他為相,淮南王蠢蠢欲動又還沒動,朕想叫田蚡下去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其實田蚡也好辦,難辦的是太后。
衛長君不清楚天家舅甥真和睦還是已生嫌隙,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王太后是個伏弟魔。此時的劉徹尚且年輕,還沒成長為乾綱獨斷的帝王。衛長君總擔心他回宮之后太后三言兩語把劉徹糊弄的認為他搬弄是非。
衛長君給自己找補一句,“以前草民也只當游俠胡扯。如今陛下出孝了,翁主還在長安反倒叫草民篤定無風不起浪。”
衛長君相信憑劉陵在長安一點,劉徹就不會輕易相信他舅田蚡的鬼話。哪怕太后為了弟弟一哭二鬧三上吊,劉徹也會令人暗查。田蚡的屁股不干凈,圈地、貪財等等,只要劉徹查,一定能查的王太后啞口無言。
如衛長君所料,他再一次提起劉陵,劉徹當即決定回去就令人暗查此事。
來之前劉徹一直猶豫用田蚡還是竇嬰。如今無需糾結了。以前不能確定淮南王跟其門客雷被等人修煉是真是假,現下也可確定,劉徹露出了輕松的笑意。隨后想到劉陵不顧翁主的尊貴特來拜訪衛長君,衛長君轉手把她賣了,還賣一送一,劉徹不禁道“劉陵要是知道你這樣說她,恐怕連腸子都悔青了。”
“她后悔也來得及。”衛長君如是說道。
然而憑劉陵避開劉徹這點,她就不可能后悔。
劉徹微微輕嘆,“她一個女兒家,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不好好相看對象,在長安上躥下跳,何苦來哉。”
衛長君“她是劉姓子孫,可都不如您那些不受寵的姊妹尊貴,您說呢”
劉徹說不出來,若他是劉陵,興許跟劉陵一樣不認命。此番前來的目的也不是劉陵,劉徹直接問“竇嬰最近忙什么呢”
現今的丞相乃太皇太后任命的,就算他以后忠君愛民,劉徹整天看著他礙眼。衛長君瞬間明白劉徹有心再次啟用竇嬰。不是直接召竇嬰回朝,只怕是先前礙于王太后的緣故又想用他舅田蚡。
“陛下,您用魏其侯,現下又沒有您舅父武安侯的罪證,恐怕太后會一日找您三次。朝中不缺德高望重忠君本分之人,陛下選個沒得罪過太后和武安侯的應該不難吧”
劉徹掃一眼東方朔和韓嫣,“朝中有這樣的人”
韓嫣“稱得上德高望重的也就魏其侯和被太皇太后找個理由罷免的衛綰,前者于江山社稷有功,后者年長。可就像長君所言,陛下用魏其侯只會令太后不滿。太皇太后罷免衛綰是他任丞相期間不作為,這點也是真的。再用衛綰恐難以服眾。”
劉徹問一貫話多的東方朔,“素日能言善辯,今日朕給你機會,怎么啞了”
東方朔試探道“大司農韓安國”
韓嫣禁不住輕笑一聲。
東方朔被他笑的摸不著頭腦,“他也不可嗎七國之亂時他也曾立下赫赫戰功。陛下日前也稱贊過其有賢能。”
韓嫣斂起笑容,“長君不提我都忘了。陛下,韓安國以前是梁王的人,您叔父梁王去世后他便閑賦在家。后來他是怎么到您身邊的,您忘了”
劉徹第一次聽到韓安國此人是在太后宮里。太后成天在宮里如何知道韓安國。
“又是田蚡”
韓嫣“以前有傳言韓安國為此花了五百金。”
“五百金”衛長君不禁感慨,“陛下,你拉我的紅薯玉米以及苜蓿,好像才賞我三百金。原來當官比做什么都賺錢。”
東方朔不信“有這么多”他也當了幾年官,俸祿加賞賜也沒這么多,“平日他們二人看起來沒有多好啊。”
韓嫣又不是聽市井之人戲說的,不可能錯“你連劉陵長什么樣都不知道,能看出什么”
東方朔無言以對還禁不住縮縮脖子。衛長君總覺著像看到大一號的嘟嘟。想想東方朔碎嘴的德行,跟嘟嘟真有點像。
“陛下,朝中可有功勛之后其祖有功于江山社稷,縱然太后不滿也不敢說半點不是。”
劉徹福至心靈,“朕知道該怎么做了。”瞥向東方朔,“以前你跟朕抱怨,養馬的侏儒身高三尺,你身高九尺,你們的俸祿卻一樣。如今看來你還不如侏儒。他們好歹能把朕的馬伺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