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不敢同竇嬰有來有往,只敢弱弱地說“東方朔知錯了。”
衛長君出言緩和氣氛“你們是昨天下午回來的,還是今日一早到的”
張湯回道“昨日下午。到家月亮都升高了。大公子家沒了亮光,我等還以為您回城了。”
衛長君“天寒地凍,我家關門早。我在屋里看著幾個孩子算術。奴仆們在屋里揉玉米。通常戌時三刻才會吹燈躺下。”沖韓嫣旁邊的東方朔一揚下巴,“你新婚夫人呢”
東方朔叫苦“大公子饒了我吧。”
“不是擠兌你。”
東方朔老實回答“在城里。她嫌此地荒涼。”
司馬相如“文君覺著這里清靜。但冬天比城里冷。她去年夏天在這邊住了近兩個月。”
衛長君“三伏天我在秦嶺難怪沒看到你們。”不能只關心他倆,就把視線投向張湯。張湯沒容他問就答“父母年邁,希望兒孫繞膝,我不好叫孩子跟我定居此地。”
“那你們今日”衛長君不懂了。
東方朔“難得好天氣,出來透透氣,也順便拜訪大公子。”
他這樣說衛長君也不會留他們用飯,蓋因多個司馬相如。他前世沒發現孩子不是他的時候就不喜歡對婚姻不忠之人。
衛長君支持感情沒了就離,遇到情投意合的再娶。好比東方朔,渣歸渣,但渣的明明白白。嫁給他的女子都知道過幾年就有可能被離。衛長君先前提到他得了重賞再娶,是東方朔舍得下聘。和離后聘禮也準妻子帶走。所以擠兌東方朔歸擠兌,若只有他和張湯二人的話,衛長君不介意多兩雙筷子兩只碗。
衛長君起身道“你方才也聽見了,小崽子要吃油條。你和魏其侯,韓兄先坐在,我去廚房看看”
東方朔奇怪“女奴不會嗎”
衛長君“入冬以來還沒做過,她們不敢糟蹋白面。”
東方朔月月有俸祿,也不舍得頓頓白面。他點點頭表示理解,就叫衛長君盡管忙去,不用管他們。
司馬相如不知跟竇嬰和韓嫣聊什么,忽然想起皇帝陛下前些日子給他和主父偃等人看的一本書。司馬相如就告訴魏其侯,他編寫韓嫣校對的蒙學已經抄寫了很多本陸續送往各郡縣。隨后又拱手向他二人道喜。
韓嫣和竇嬰相視一眼,竟然是抄寫。
三人告辭后,二人不約而同地去廚房找衛長君問,怎么不是印刷。
衛長君“印刷首先需要可以印刷的木板,其次木匠很少有會刻字的。陛下得找刻墓碑的匠人。然而墓碑匠人也不會反著刻字,他們也得習慣刻法,還得練字。最快也得明年這時候。”
竇嬰連連點頭“長君言之有理。我們著急了。”忽然發現一件事,“仲卿還沒回來”
衛長君搖頭“陛下大抵又想對匈奴用兵,跟他一起訓練的人,包括公孫敖,都從上林苑搬去軍營,但沒說軍營在哪兒。”
韓嫣忍不住羨慕“我若是還在長安”又覺著說這些純粹給自己添堵,“算了。我這輩子是沒機會了。”
衛長君“你當能從軍是好事”
阿奴從堂屋出來“不好嗎”
“聽說過全軍覆沒嗎”衛長君問。
霍去病包裹的嚴嚴實實出來“真笨大舅,我這樣可以嗎”
衛長君看他只露一雙眼睛,“可以。咱家的馬不夠你們七個一人一匹,待會輪換著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