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最嚇人。”衛長君拍拍他的肩膀,“去外面坐會兒”
剛睡醒,衛青也不想玩鬧,拿著椅子隨他到門外樹下。衛長君叫孟糧吃點東西再去歇息,令許君和曹女準備些茶水。
不見竇嬰和韓嫣,衛長君懷疑二人還沒醒。待曹女等奴仆回屋,霍去病帶著小伙們和小公孫敬聲跑去田邊,他就把孟糧說的事告訴衛青。
衛青也忍不住罵東方朔白長一張巧嘴。
衛長君輕笑一聲:“你真信啊”
“不然呢”衛青呆呆地問。
衛長君:“這幾年主父偃可曾獨自來過”
主父偃這幾年來過秦嶺,但每次都是跟很多人一起來的。想到這,衛青還有什么不懂,“真會見縫插針。”說出來又不明白,“大兄,主父偃算是陛下的智囊之一,還要討好你”
“多個朋友多條路。”衛長君順口說出來,趕忙告訴他,“咱家不需要。咱家結黨的下場輕則田蚡,重則淮南王和劉陵。”
衛青心想,衛家總共才幾個人,老的老小的小,誰跟他們結盟啊。但他一貫相信衛長君,便很是慎重地說:“我知道該怎么做。”
衛長君:“結黨的目的一為權財,二為了后代。若為高官厚祿,只憑陛下的脾氣,爬的高越高摔得越狠。要為后代,憑子夫在宮里,咱家兩代人不愁吃喝。錦衣固然華麗,可在秦嶺這地兒穿,跟錦衣夜行有何區別”
衛青深以為然。
衛長君:“珍饈美饌更沒必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憑整個長安只有咱家有鐵鍋這點,就比宮里的飯菜美味。當然,食材方面比不了”
“比得了。”衛青提醒他,“瓜果蔬菜啊。”
衛長君想到嘟嘟,笑著叫嘟嘟給他買一筐早荔枝。嘟嘟出來四處看一下,還是只有他二人,然后它又等一會兒,才弄來一筐荔枝。
衛青嚇一跳,使勁眨了眨眼,拿起一串,“大兄,這”
離衛長君說“食材”已經過去一盞茶的功夫了,他就胡扯道:“你說比得了的時候,我就試著在心里默念荔枝。沒想到這次這么快。就是有點少。”
以前好幾筐,這次只有一小筐。
衛青卻覺得正好,每人吃點,不至于上火,也不至于放到明日變味,“大兄嘗嘗”遞給他一串,“敬聲,您是怎么想的”
“順其自然。敬聲拗得過他父母,來到我這兒就是我外甥。來不了,在他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變得囂張跋扈,回頭不把他的腿打斷,也得把他送進大牢受受教訓。”
衛青知道他大兄說得出做得到,聞言放心地吃荔枝。忽然想起兩個弟弟此刻該到蜀郡等地,“大兄,小黃門去茂鄉接步弟和廣弟的時候,有沒有說他們何時歸”
“他倆你別擔心。他倆年齡小,又是公主舅父,賑災的將軍自個被石頭砸的倒地不起,也不敢叫他倆涉險。”
衛青不明白,這能歷練出什么。
他的表情過于明顯,衛長君打眼一瞧就看出來了,“了解民間疾苦,體察民生不易,以后跟著大農令做事才不敢中飽私囊。再遇到類似的事,他們才不敢疏忽懈怠。”想起劉徹對衛青寄予厚望,也被他教出凌云之志,“仲卿,能封侯拜相的人極少。大多數人是平庸之輩。你無論學騎術還是弓箭都是一學就會,可你也得承認世間有你大兄這樣先天不足的人。”
衛青好笑:“您還不足啊”
衛長君撥開一個荔枝,“比騎射我不如你。你也不能要求兩個弟弟同你一樣。人人都是你,上次出兵匈奴還能叫匈奴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說起這事衛青就來氣:“匈奴是人不是神。他們比咱們強壯,一箭只能傷其皮毛,不會多來幾箭嗎陛下又不是沒準備刀劍,叫他們赤膊上陣。我至今想不通,王恢他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