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偏的不假,公孫敬聲同霍去病不一樣。霍去病只有母親,阿奴無父無母,公孫敬聲父母雙全,霍去病和阿奴三歲跟著衛長君,公孫敬聲五六歲才在衛家住下,其中三年在塞外,霍去病和阿奴卻在許君跟前十多年了。
衛長君“那你是吃還是不吃”
“不吃白不吃。”公孫敬聲夾一塊炸雞蛋,“油好多啊。”
許君已到堂屋門外“裹著面或浸點湯再吃。”
公孫敬聲頭一次吃許君做的炸雞蛋“你跟誰學的啊表兄和阿奴不回來,你是不是”
衛長君擰眉“哪這么多話”
公孫敬聲用雞蛋堵住嘴。阿奴想笑“我們五天回來一次。過些天指不定能不能回來。”
衛長君瞪他,瞎說什么呢。
許君臉色微變,忍不住問“阿奴這話”
“他胡說。仲卿四出匈奴從無敗績,他倆跟著仲卿會有什么事”衛長君又瞪一眼阿奴。
這話叫公孫敬聲想起再過兩個多月北方草原上的雪化了,匈奴由冬季牧場轉往夏季牧場的途中,他二舅領兵阻擊匈奴,他表兄和阿奴都會去。
公孫敬聲沒機會直面匈奴,但在朔方幾年他沒少聽駐軍講匈奴人多么強悍。朔方有匈奴俘虜,無論男女肩膀都比漢人寬。還有一點也是真的,無論男女老幼爬到馬背上就會騎馬,仿佛天生的。
雖然如今匈奴心氣沒了,可騎兵依然比漢人多。主力碰到主力,漢軍一定可以大獲全勝。要是霍去病帶領的小股人馬遇到匈奴主力,那一定兇多吉少。
公孫敬聲希望表兄和二舅一樣一戰成名天下知。然而戰場上的事誰也說不準。想到這,公孫敬聲認為表兄左手羊腿右手蹄髈也是應當的。
“大舅,很久沒做烤全羊了。下次表兄和阿奴回來,我們做烤全羊吧”公孫敬聲說。
阿奴瞥他“年才過去就饞了”
你知道什么公孫敬聲心想。
秦嶺和茂陵都有公羊,總得得有十五六只。衛長君還沒去秦嶺,他聽許君等人說的。年前只殺一只。如今一個月殺一只也可以吃到年底。何況幾只母羊今年還會產仔。一直不吃,羊圈也盛不下。
衛長君“下次休沐他倆不回來。”
二人轉向衛長君。
衛長君頷首“我得回城給你小舅提親定親。最快也得正月二十三四才能回來。”
公孫敬聲“那時候太學就開課了”
是的衛長君笑看著他。
公孫敬聲趕忙說“當我什么也沒說。”
衛長君好笑“回頭殺了羊我叫牛固給你外祖母送去。趕上太學休息的時候。”
有了他這句話,公孫敬聲休沐日早上吃了飯就帶著書本朝衛家跑。衛長君和霍去病不在城里,他來做什么衛媼很是奇怪,就問回家沐浴的衛廣“敬聲跟你什么時候這么親了”
衛廣瞥一眼窩在他屋里寫功課的外甥“前些日子大兄回來幫我定親,說他要是殺豬宰羊,會叫牛固給您送一些,他等著吃呢。對了,是不是也跟你說過”
衛媼“你大兄叫我買雞或魚。他說城里賣的豬羊肉不如他養的好。”
以前衛媼不信,有幾次煮前沒調料了,城里買的又腥又臭,衛長君送的清水煮都很美味。打那以后,哪怕衛長君去了朔方,衛媼都很少再買豬羊肉。反正衛長君交代過牛固、趙大等人,逢年過節殺豬宰羊,除了給城里的,余下的都留他們吃。
“沒什么意外,下次休沐就該叫人送來了。”衛廣話音剛落,公孫敬聲從屋里出來。衛廣想笑“沒騙你。你大舅早兩天才回去。走的時候沒帶伉兒,也沒進宮接據兒。這幾日陛下或你二舅該把他倆送過去了。算著時間,休沐日前正好送伉兒回來。”
衛伉四歲,實則出生三年,以前又沒離開過母親,去茂陵玩幾天還行,時間長了他一定忍不住哭鬧。衛青認為哭幾次習慣就好了。衛長君擔心大侄子因此心底不安,以后性格上有缺陷。不過這點他誰也沒說,說了衛青或衛廣也不懂。
公孫敬聲掐指一算“還有五天啊。”說完看向衛廣。
衛廣搖頭“天太冷,我太累,要去自己去。”指著馬廄,“我的馬可以借給你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