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無法想象“多小”
“衛伉那么大。”
自記事起沒挨過打的霍光嚇得咽口口水“大公子也舍得”
“玉不琢不成器。”趙破奴聽到腳步聲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公孫敬聲遞給霍光一杯水“曹女知道我們快來了,這幾日早晚都燒兩壺熱水。不燙,你喝吧。”
霍光下意識想道謝,然后又吞下去“你渴嗎”
公孫敬聲搖頭,注意到榻上只有鞋襪“這么快就收拾好了啊這些放哪兒”
趙破奴擔心他亂扔“我來。”衣柜旁邊有個箱子,他掀開木蓋把鞋襪全放進去。
公孫敬聲左看看右瞅瞅,瞧見一個大衣柜。
臥室攏共兩間很寬敞,衛長君置辦衣柜的時候也沒吝嗇,裝鞋襪的箱子一個,衣柜兩個,還有一個柜子放褥子和枕頭等物。
公孫敬聲打開最大的柜子,里頭果然是褥子。拿出兩條薄的。趙破奴耐著性子提醒他,天熱蓋不著。
“你不懂。”公孫敬聲搖頭,“我們在朔方的時候離山遠,立秋后才需要蓋褥子。這邊離山近,太陽落山天就涼了。大舅在城里住不慣就是在這兒習慣了。尤其雨后,城中各種糞便味難聞死了。這里只有山上飄來的清風。”
一丈寬的榻,可以睡三個人。霍光認為蓋不著放榻上也不礙事“多謝敬聲提醒。”
“不用謝。”公孫敬聲搖搖頭,“好了,我們出去玩兒吧。山邊果子該熟了,我們去摘桃子。看看石榴有沒有熟的。”不容他倆答應,他去對面房里找個小籃子。
霍光不如他吃得好,更不像他成天到處跑,此時只想躺下“敬聲不累嗎”
長途奔襲、尚未歇過乏的趙破奴也感到疲憊“在城里憋得吧。你們去,我近日總感覺睡不醒。”
同樣有這種感覺的還有霍去病和阿奴。站著走著不困,坐下一會就打哈欠。衛長君叫他倆帶衛伉回屋睡會兒,飯做好了叫他們。
衛青如今乃大將軍,他不認為自己身份尊貴,可他確實千金之軀。長平侯府一眾護衛送他到此,臨走的時候又留下兩人。
那二人被衛青攆去西院。衛長君站在大門口把二人叫出來,隨公孫敬聲和霍光去山邊。
二人下意識看衛青。衛青嘆氣“霍去病、衛寄奴和趙破奴在屋里。”
霍去病和阿奴的功夫比他倆好。聞言二人這才勉強離得遠遠的。
衛長君好笑“看把你愁的。”
“我無論去哪兒,身邊總有至少兩人跟著。”衛青鬧不明白,“好像我成了大將軍就喪失了功夫似的。真出點什么事指不定誰救誰。”
衛長君“人是陛下安排的,他們不敢疏忽大意。”
“大舅”
衛長君嚇一跳,頓時想把混小子抓過來揍一頓“你表兄在睡覺”
公孫敬聲捂住嘴巴跑過來“我發現地里的野雞兔子又多了。紅薯葉子都啃禿了。”
這幾年山邊只有三家奴仆,打獵的人少一大半,野雞和野兔肯定比以往多。衛長君嘆氣,朝屋里瞥一眼。
公孫敬聲去拿他和霍光新買的弓箭。
衛長君注意到趙大抄著手在門口仿佛聽候吩咐,衛長君叫他回屋歇著,順便把曹女找來。
許君交給衛長君一包錢,衛長君就問曹女,她有多少錢。曹女早準備好了,抱出來就同她顯擺“奴婢比許君多。”
衛長君無奈地笑笑“她那邊地雖多,人也多。糧食還被我送給去病一批。那邊離山遠,這邊離得近,瓜果也不少,你們自是比他們省錢。”
許君給的錢衛長君只收三成,余下的換成衣服鞋子分給奴仆。這樣比按人口分錢更能叫眾人滿意。
如今衛長君同樣拿出三成,余下的給曹女“改日叫人進城買些衣物,可以買布自己做,也可以買回來你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