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安泰還是了解趙景云的,趙景云曾在京中為官,暗地里投了豫王府。豫王府和馮家將要聯姻的消息散出來的時候,趙景云是少有幾個嗤之以鼻之人。愷
這個小官在宴席上,冷言冷語說“不是還沒有賜婚圣旨嗎”
結果賜婚圣旨沒有下,因為豫王在宮宴上拒婚,立誓十年之內絕不娶妻。
趙景云這樣一個不識時務的小官,從前沒出事是有豫王照拂,現在豫王都死了,碾死趙景云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罷了。
馮安泰第二杯茶已經下肚,鄒光大正要為他倒第三杯,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馮安泰的人前來稟告。
“衙署的門打開了”
鄒光大立即看向馮安泰。
馮安泰神情依舊淡然“是趙景云走出來了吧”愷
本來鄒光大一顆心提到嗓子口,看到馮安泰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他也悄悄地松一口氣。
馮安泰道“他肯定會出來安撫百姓,沒什么可驚詫的。”這樣的人,將自己當成了父母官,整日將為民請命掛在嘴上,怎么可能躲起來
馮安泰的人臉色卻并沒有好轉,他戰戰兢兢地接著道“趙景云說,有人私自哄抬糧價,他要帶人去收繳藏匿在城中的糧食。”
聽到這話,馮安泰眉毛中間的皺紋深了一些“流民相信了”
馮安泰的人搖了搖頭,這是實話,流民不會那么輕易相信,但
“那些遷民好像信了。”
這下輪到鄒光大驚詫了,他感覺到馮安泰看過來的目光,他急忙道“絕不可能,我們都安排好了,即便有遷民相信,也只是少數,就像就像那鳳霞村西村的人,他們統共不過十六戶,翻不起大風浪。”愷
馮安泰看向親信“是這樣嗎”
親信搖頭“不止是十六戶,我親眼看到那些遷民幫著衙署的人抓了咱們安插的人手。”
直到現在,馮安泰和鄒光大才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整件事是鄒光大安排的,鄒光大只要想到這個可能,整個人就被恐懼所籠罩,連身上的汗毛都跟著豎起來,他慌不迭地開口“流民呢不是有那么多流民遷民能將流民壓住”
鄒光大仍舊不相信,會有那么多遷民心向趙景云。
鄒光大還在等著馮家人回應,馮安泰已經站起身走向窗邊,順著窗口向外看去。
街上聚集了不少人,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也能清晰地看到騷亂,卻沒有像他們之前預想的那般亂作一團。愷
甚至還不如昨日流民被殺時的動蕩。
不對。
馮安泰心一涼,有可能情形比親信說的更糟。
“如果遷民不是信了趙景云的話呢”
走過來的鄒光大,聽到馮安泰的聲音,這話像是在問他,也像是在自己呢喃。
鄒光大顫聲道“不是信了趙景云的話,那不是好事嗎”
他的話卻被馮安泰打斷了,馮安泰繼續道“若是他們早就安排好了,就是準備在這時候幫趙景云的呢”愷
鄒光大緩緩睜大了眼睛,這一刻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馮安泰吩咐親信“京里來的官員呢在哪里”
這也是親信要稟告的。
“不知道,”馮家親信道,“人群中出了亂子,我們急著去看情形,結果一轉眼的功夫,那兩個大人就不見了蹤跡,我們要追去看看,卻被擠過來的百姓攔住了。”
“我們就找到了他們的馬,他們肯定沒出洮州。”
事情沒有查明,但馮安泰已經看明白了,他們上當了,從一開始對趙景云下手的時候,可能已經被趙景云察覺。
馮安泰仿佛明白了孫集為何會被趙景云抓住,他小看了趙景云,而現在他犯了一樣的錯誤,他以為從流民和遷民下手,就定然能成功,卻沒料到,這些不起眼的遷民,可能會反過來騙他們。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