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族妹小時候還算規矩,這掖庭里呆了幾年放出來,果真混跡的跟那群不著調的底層宮婢一個樣了。
溫明棠“哦”了一聲,看向溫秀棠,關切的問道“阿姐怎么出宮的”
“運氣好,教坊坊主經過,選中了我。”溫秀棠目中閃了閃,說道。
這話半真半假,她自幼錦衣玉食的,哪吃過那樣的苦頭入了掖庭之后,那群宮婢嫉妒她容貌,竟將她打發去倒夜香,而后,那人便是那時候經過,將她帶出了宮。
低頭瞥了眼指甲上的彩繪,溫秀棠看向面前的溫明棠,問道“出宮之后你去了哪里”
溫明棠道“在大理寺公廚做廚子。”
溫秀棠聽的眉頭再次擰了起來,道“做廚子有什么好的更何況還是在大理寺那等地方。你出來,到我這里來,真想做廚子不如為我一個人解決三食好了”
對面的女孩子聞言,卻捏著衣角,一臉不情不愿的樣子“我不太想。那里包吃包住”
話未說完,便被溫秀棠打斷了,她斜了溫明棠一眼,道“我這里難道會少了你的吃住不成”說罷不等溫明棠開口,便道,“你回去便把這活辭了,來我這里”
溫明棠聞言,卻是垂眸,沉默了一刻,道“咱們溫家祖訓說了,若非逼不得已,有別的選擇入教坊作甚”
一句話聽的溫秀棠臉色立時沉了下來,目光沉沉的看向溫明棠“你什么意思”
溫明棠搖了搖頭,道“阿姐是有苦衷的,我知道。可我眼下在大理寺公廚做的不錯,不想走。”
溫秀棠沉著臉冷笑了一聲,目光閃了閃,道“罷了隨你”說著看了她一眼,道,“下回有什么事,我自會讓人去尋你的,你且先回去吧”
溫明棠“哦”了一聲,倒也未多留,只道了一句“知道阿姐好好的,我便放心了”,而后便跟著那引路侍婢出了門。
才出了教坊的后門,身后便傳來了一道大力的閉門聲。
聽得后頭“嘭”地一聲響,溫明棠回頭看了眼后頭的俗樂教坊,摸了摸鼻子,向前走去。
待到溫明棠走后不久,溫秀棠的小樓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華袍金冠,面皮白凈,才進門,便道“溫玄策那老匹夫的女兒今兒來找你了”
先時對著溫明棠連起身都不曾起身的溫秀棠對上來人立時起身迎了上去,伸手主動為他解去身上的斗篷,柔聲道“過來了,才走。”
來人“哦”了一聲,問她“生的怎么樣”
語調微揚,似是起了幾分興致。溫家沒出事前,人人都道溫家那對姐妹花待到長成定然名滿京城。溫秀棠這等容色,對溫明棠的模樣,他好奇許久了。
溫秀棠道“也不知她如今怎的生成那個樣子了。”
這話來人聽了,轉頭看向一旁的打扇侍婢“她長的不行了”
侍婢道“與常人相比還算俏,只是同秀姑娘比起來,卻是蒲柳之姿了。”
一句“蒲柳之姿”當即打消了來人的興致,他似是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旋即揮了揮手,道“原本還想著她若是同秀棠一般出落的不錯,便將她弄來,同秀棠再做一對姐妹花的溫玄策那老匹夫若是泉下有知,非得再氣死一回不可眼下既是長壞了,爺可不高興委屈自己。尋個人,送她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