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沒有理會她,而是腳下加快,帶著溫明棠向前走去。
眼看溫明棠頭也不抬,經過馬車旁更是同她招呼都不打一個便走了,溫秀棠在馬車里氣的摔了一只茶盞,待到請人的侍婢回來,余怒未消的溫秀棠想也不想便甩了侍婢一巴掌,罵道“怎的連個人都請不動”
侍婢痛叫了一聲,捂著臉,垂下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低頭訥訥的回道“那個那個是大理寺的寺丞,尋溫小姐好似是出了人命官司什么的。”
溫秀棠臉色難看,一想到自己沒把人帶過去,待會兒去了莊子怕是少不得要對上裕王的怒氣,心中憋屈又憤怒,罵了一句“事情真多”便放下了手里的簾子。
侍婢見狀,轉頭對車夫吩咐了一聲,才要抬腳爬上馬車,便聽溫秀棠的聲音自馬車中傳了出來,“我想獨自一人待會兒,你在一旁跟著吧”
甩鞭的車夫看了侍婢一眼,一甩鞭子,馬車悠悠向前駛去。
平心而論,這馬車行的不快,小跑著也能跟上,可素日里出行都跟著溫秀棠坐馬車的侍婢哪走得了這么遠的路更遑論這還要直接跟出城去
侍婢狼狽的跟在一旁,抬頭瞥了眼身旁那輛被綢緞裹挾的馬車,眼里閃過一絲恨色。
溫明棠可沒工夫管溫秀棠這里的腌臜事,跟著劉元走到了巷子口,便只見幾個差役正在巷子口站著,人高馬大的一排人墻一時倒是讓人看不清巷子里發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站在差役旁抽噎著,眼睛都腫成胡桃樣的湯圓。
一看到溫明棠,湯圓便“哇”的一聲,再次哭了出來。
溫明棠連忙上前,將嚎啕大哭的湯圓拉到了一旁,一邊安撫一邊抬頭看向劉元,問道“劉寺丞,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劉元看了她一眼,道“還不是都怪你”
溫明棠不解。
劉元道“那個畫皮妖怪的故事是不是你同她說的”
溫明棠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劉元便轉頭對身后差役組成的一排人墻道“都讓讓”
人墻后的差役聞訊讓出了一道口子,溫明棠透過那道口子,看到了一具躺在巷子口的尸體。尸體是個男子,穿著一身魏晉時期的大袖袍衫,頭上梳的亦是魏晉時期流行的綰髻,活脫脫的一副幾百年前魏晉時期人的打扮。
這打扮,放在大榮,便是大白天的,怕也要引來不少人的圍觀,更別提晚上了。
最要命的,還是尸體的臉上還敷了一層白慘慘的白粉,涂了紅唇,大白天的,看著都陰惻惻的。
“是不是好似鬼怪故事里,棺材里爬出來的幾百年修行的惡鬼一般”劉元說著,又從一旁一個差役的手中接過了一幅畫,將畫卷展開,指著那一片空白的畫卷,對溫明棠道,“我們過來時,尸體旁還掉了只畫卷。”
說到這里,劉元頓了頓,臉色古怪的看向溫明棠,道“撞見尸體的就是湯圓,你道她看到什么了”
溫明棠低頭看了眼正哭的可憐的湯圓,問劉元“她看到什么了”
劉元瞥了眼一旁嚇壞了的湯圓,道“她說她看到地上躺著的那位幾百年前的妖怪,從這張畫皮紙上跑出來了”
最先發現尸體的湯圓是他們大理寺的人,原本以為這是一件好事,可聽聞湯圓“目擊”的過程,劉元覺得,最先發現尸體的若是旁人興許還更好些
這般離譜的目擊口供他還是頭一回聽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