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棠瞥了眼“甚會說話”的林斐,小聲道“他們是對著你這一身緋色官袍道的歉”
若不然,他穿這一身官袍作甚林斐看了她一眼,略略點了點頭,又看向那廂臉色難看的一群人,道“還有,幾位是不是弄錯了我方才所見的,幾位不是沖撞,而是因著旁人多看了兩眼,便敢動用私刑,挖了人的眼睛如此囂張跋扈的威脅張口便來看來該查查你元氏子弟在江陵地方之上有沒有這等舊賬了”
對面原本便難看的臉色愈發難看,“病西施”再次咳了起來,那年輕公子張了張嘴,本能的要開罵的動作因著林斐那一身的緋色官袍被迫咽下了這口氣。
片刻之后,他擰著眉頭,目光轉向一旁的溫明棠,板著臉,干巴巴道“方才因著阿妹的事,心中焦急,因此出言不遜,對不住了”
溫明棠翻了翻眼皮,瞥了眼一旁的林斐,見他沒什么反應,便見好就收,“嗯”了一聲。
眼見溫明棠沒有深究,那脾氣暴躁的年輕公子攙扶著“病西施”再次轉過身,就要離開,林斐卻又一次開口了“且慢”
且慢慢他個頭還有完沒完那年輕公子回頭,雖然礙于那一身緋色官袍壓住了就要噴薄而出的怒氣,可看向林斐的眼神卻是藏不住的憤怒這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磨磨蹭蹭、啰啰嗦嗦、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住他們到底要作甚
看著一張臉被滿身的怒氣漲的通紅的年輕公子,溫明棠看向林斐早說了,這位林少卿甚會說話。對于如何激怒一個人簡直無師自通
對那年輕公子的憤怒視若未見,林斐開口說道“你們元家幾位是半月前來的京,是也不是”
年輕公子瞪著他,眼神仿佛要吞了林斐一般,口中卻還是老實的說了一聲“是”。
“你們半月前來京城,遍尋京城的佛寺道觀,為的便是以神佛之法救你身邊這位阿妹一命,是也不是”林斐又問。
溫明棠看了眼那裹在厚披風里的“病西施”也不知這位生了什么病,不求大夫去求了神佛。
求神佛庇佑這種事不少人都做過,有的身體健康,祈求長命百歲,有的生了病,祈求早日康復
若只是去求神佛而已,這當然不稀奇,溫明棠看著對面那暴躁易怒、有什么情緒全擺在臉上的年輕公子面色肉眼可見的一僵,心中恍然看來這位多半不是只求神佛這么簡單了。
果然,下一刻,便聽林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據說城外有個林元觀的小觀,觀里有個道士告訴你們有一替身之法,只消尋一些同令妹年歲一般大的妙齡女子讓他做法,便能逆天改命,替令妹受這病痛之苦你當時便立即拍板應了下來,還問了那道士所需妙齡女子的數量、年齡、容貌之流,是也不是”
這話一出,正巧帶著幾個差役過來的京兆府尹當即變了臉色,不等那年輕公子答話,立時大喝了一聲,帶著人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我道究竟是什么人在擄那些小娘子,原來是你這混賬東西來啊,速速將他拿下,叫他招供出那些小娘子的去向”
如此“爽利”到近乎“草率”的動作看的溫明棠等人目瞪口呆見慣了大理寺眾人辦桉,還是頭一回看到這么辦桉的
不過好在,沖上來的差役很快便被以趙由為首的一堵人墻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