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陰險小人啊”聽了林斐口述的楊家郎君同那兩個商販間的對話,劉元忍不住唏噓,“還好將荀公子換下來了,若不然嘖嘖”
讓荀洲去同人辯論學術文章興許不錯,讓他去摻和這等事怕是前腳剛進去,后腳就被人吞的連渣都不剩了。
白諸聽到他的唏噓,看了眼劉元,道“姓楊的雖說是個餌,可卻是個特殊的餌那些兇徒可不是善類,能讓他全身而退本就是一件怪事”
若只是尋常的餌,任他再如何陰險,碰上那等兇徒,也是一刀剁了的事可兇徒對姓楊的竟會手下留情,當真放任他用常小娘子換黃三小姐,本就是一件極其古怪的事。
“此小人手中當有能拿捏住那些兇徒的把柄”劉元想了想,摩挲了一下下巴,“以至于那些兇徒對他竟然會網開一面”
這話一出,白諸立時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只是也不知這小人究竟是如何拿到那些兇徒的把柄的”
這些兇徒作惡那么多年,怎會輕易讓姓楊的小人拿到把柄呢
正這般想著,站在窗邊舉著千里眼看集市動向的林斐出聲了“不妨查一查那墜河溺死的楊老爺”
當年,楊老爺解決了常家這門親事之后大喜,喜極飲酒,酒后失足,夜半無人發現以至于溺死在河中。
這些所有的事情連起來看似乎都沒有問題,在外人看來唯一的問題便是太巧了,以至于常家這門親事到底是解決了還是沒解決都無法定論。
“那楊老爺的布莊生意突然出了起色,越做越好,而隨著他的故去,那布莊生意又迅速落敗,或許有楊母實在不擅經營的緣故,”林斐說道,“落敗的太快,竟連一門老生意都留不住就算楊母實在經營的太差,她也是個懂得示弱之人,求人照顧他們孤兒寡母的生意,憐憫她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難事楊家的生意不至于敗的如此之快”
這楊家母子當然不是什么好人,可示弱賺取好處于二人而言卻是再擅長不過了,不然也不能從常家身上撈了這么多年的銀錢了。
楊家的事要查,幕后的兇手也要查看著前方集市上開始收攤的瓷器攤販同楊家郎君,林斐收了千里眼,轉身向門外走去“往后也不用再來這里盯梢了”
那些兇徒既想撤退了,自不會再來集市上搜羅“餌”了。
因著他們提前離開,回到大理寺時不過才到申時。
劉元望了望天這個時辰頗為尷尬,離吃暮食還早,正是可以再去買份小食來墊墊肚子的時候。
可看著大堂內做事的官員差役們幾乎人人手中、桉上都擺著的紙包不是小米鍋巴就是糖炒板栗,又或者兩者皆有。
這個時辰去公廚,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小食了懶得白跑一趟的劉元叫住一個過路的差役,順口問了句“公廚里還有剩余的小食么”
那正在吃小米鍋巴的差役搖頭,指了指國子監的方向,道“今兒那里頭涌過來一群學生,同餓極的狼崽一般,把公廚里的小食都買光了”說到這里,差役便倒吸了一口涼氣,頗有些心有余季的樣子,“連下酒的鹵鴨貨都搶光了,連一根骨頭一根骨頭都沒剩下啊”
突然跑來的學生可著實把他們大理寺的人嚇到了
雖說同那些學生一樣大年紀時正是最容易餓的長身體的年歲,頓頓幾大碗米飯下去不到飯點便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