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看溫明棠變了臉色,沒有再說下去,只朝她道了聲謝,便離開公廚,去尋林斐復命去了。
待到差役走后,阿丙同湯圓白著臉,看向溫明棠,忍不住小聲道“溫師傅,該不會是那屠夫用刀殺了人”
一聲輕咳聲打斷了兩人的話,紀采買道“現在還不好說,那屠夫是無辜的也說不定。”
雖是這般說來,紀采買卻還是搖了搖頭,道“如此一來,不管那屠夫是不是無辜的,聽到消息的百姓怕是對這等宰殺攤的屠夫都望而卻步了”
“我記得早些年就有過這樣的桉子,”紀采買搖頭說道,“若是用吃飯的手藝殺人,怕是整個手藝行當牽涉其中的人都要遭殃了。”
就似賣茶的若是在茶水里下毒,茶樓茶館的生意便會一落千丈,人人皆會懼怕自己喝到有毒的茶水,不敢再去茶館了。
做菜的廚子若是在自己做的菜里下了毒,那食肆酒樓也跟著生意冷清了起來。
眼下是宰殺攤的屠夫,宰殺刀被傳用來殺了人,今年怕是個食素多過食肉的年份了,再加上那尸塊不完整那些去集市上宰殺過家禽家畜的百姓指不定都要嚇壞了。
雖是感慨了一番,可于他們而言,卻也做不了什么,紀采買看了眼砂鍋里煮開的五花豚肉,道“繼續做事吧”
方才劉寺丞他們來公廚領禮盒時道他們此飯是去看魏服,為了查鬧肚子之事的,怎會無端牽扯到宰殺攤了呢紀采買不解的搖了搖頭,繼續看溫明棠做五花豚肉了。
將五花豚肉從鍋中撈出擦干之后,溫明棠取了一把鐵簽開始為五花豚肉做“針灸”,這做法饒是在做菜花樣不少的溫明棠手中也還是頭一回看到,紀采買等人放下了手里做的事,向正在處理五花豚肉的溫明棠望了過去,很快便將方才發生的事拋到了腦后。
公廚眾人可以暫且不去管那集市之上的事,林斐等人卻是不能。
不管是官員還是差役,甚至連路過看熱鬧的百姓都尋了張帕子蒙在了口鼻之前,看那群差役穿著厚厚的袍衫在泔水桶里搜尋。
這嗆鼻的味道可不是一張帕子,一件袍衫能遮得住的,看熱鬧的百姓看著正在搜尋的差役們,倒是難得的,對素日里頗為羨慕的為衙門辦差的差役生出了幾分同情來。
在泔水桶里尋東西,看來有些衙門譬如大理寺衙門的差事也不好辦啊
口鼻前蒙著帕子的林斐放下了光頭屠夫面前的菜刀,看向被兩個差役制住的光頭屠夫,抬手指向那被尋出的一兩塊“尸體”,道“你入此行當數十年,當比我更清楚這是人的,而不是家禽家畜的吧”
光頭屠夫臉色也很是難看,嘴唇顫了顫,卻還是點頭應了下來“是人的。”
林斐指了指宰殺攤前的牌子,道“你宰殺的是家禽家畜,為何泔水桶里會出現人的尸體”
光頭屠夫搖頭,道“小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