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是其母教的,”回到臺面后,紀采買對溫明棠等人說道,“其母……若是有此心境,也不會跑到國子監門口鬧了。”那些看熱鬧的人出現的蹊蹺不假,但其母跑去鬧這個舉動,真真是全然沒有考慮過兩兄弟在同學之間的相處之道來。
“或許也是急了。”湯圓說了一句,不過旋即又道,“但也當另尋辦法!”
“這般鬧除了讓他二人難堪之外,根本沒有旁的用處。”紀采買說道,“我等皆知苛扣食材的不是國子監的公廚,是內務衙門,怎么鬧,也沒法叫那國子監的公廚變出菜肉來!”
“其母也不會知曉其中內情,聽劉寺丞他們說其母覺得在國子監公廚吃飯的也只有他們這等尋常出身的學生,公廚故意苛扣食材,是瞧不起他們沒錢的學生,是以一直嚷嚷著‘莫欺少年窮’!”溫明棠想起先時堂中眾人的議論,對寡母說出的這句話點頭道,“這句話,她自是能說的,也有底氣說出來。”
幾人正說話間,那廂雙生兄弟已開口向虞祭酒解釋了起來。
“最早的時候,阿母一人帶著我二人,日子過的極其艱難,鄉鄰也好,親戚也罷,都是瞧不起我等,當著面罵我等窮酸的。”其中一個孩子說道,“后來我同哥哥讀書厲害,眾人也不敢再罵我等窮酸了。母親因著曾被人當面瞧不起過,是以對這等被人區別對待之事尤為在意,這一次不清楚內情,以為公廚的人瞧不起我二人,這才急了!”
虞祭酒當然明白這些,點頭道:“無妨,人之常情。”
另一個孩子咬了一口蘿卜絲墩子,還是多解釋了一番:“其實母親是手里太緊巴了!我二人來國子監讀書,吃住能在國子監里應付,可母親沒有,她離家陪我二人讀書,除了老家那幾畝田地租給旁人耕種得的租賃銀錢之外,便只能為人做工賺些零散銀錢了。可這點錢,便是租了城里最便宜的宅子,也不剩多少了。她日常吃飯常是隨便嚼兩口饃饃應付過去的,偶爾我二人需要的課本還需銀錢,她……她實在是沒有銀錢為我二人送飯食了。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我二人讀書這件事!是以對我等的身體狀況,她極為看重,眼下見我二人吃不好,唯恐身體出事,這才急了!”
寥寥數語,道出了個中心酸,也更讓眾人理解了那寡母的行為:純粹是被手頭缺銀錢這件事給逼急了啊!
“民生之艱啊!”虞祭酒聽罷之后,感慨道。
這話一出,那一對雙生兄弟卻沒有順著虞祭酒的話說下去,自稱自己艱難。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后說道:“我等有此天賦已是大幸,母親常道她能在我二人身上看到晨起的曙光,讓她覺得日子再艱難,只要堅持下去,總有熬出頭的一日!”
眾人能自這一對雙生兄弟身上看到民生艱難不假,可更“艱難”的卻是這對雙生兄弟連同其母竟已是眾多艱難民生中最幸運,最受上天眷顧的那等人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