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童五也好,劉三青也罷,都只是權貴爭奪權勢用到的工具罷了,她自己亦是。
看著被自己這副樣子嚇到,連將她送至衙門門口都有些害怕的茜娘女婿,陸夫人搖了搖頭,慢慢出了門,待走出客院,看到在客院門前蹲著的那個名喚“平安”的小廝時,陸夫人笑了,她開口,問道:“你家公子讓你來的?”
那名喚“平安”的小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操著一口帶著長安縣郊方言的官話,說道:“是呢!公子說了,陸夫人若想去報官的話,因著同夫人的這層關系,為避嫌,大理寺衙門便不合適了。公子請陸夫人去京兆府報官,拿回當年那筆嫁妝!”
陸夫人點頭“嗯”了一聲,看著面前這個名喚“平安”的小廝,試圖在他略微黑瘦的臉上尋出他真正的身份。
似是明白了陸夫人的舉動一般,平安笑了笑,說道:“家父姓劉,為我取名‘平安’二字便是為了讓我能平安的自事情中脫離開來。他在縣郊為我留了幾間宅院同一筆銀錢。待此事了了,我便能告別公子,自己開始謀劃生計了!”
說到“自己開始謀劃生計”這句話時,平安的眼睛發亮,顯然是對自己往后的人生顯得頗為期待。
看著面前眼睛發亮的平安,再想到自己身陷囹圄的兒子,在客院中算計幾間鋪宅的女兒,陸夫人嘆了口氣,點頭道:“能脫離此事便好啊!”說著頓了頓,又道,“你家公子可有什么要交待我的?”
“公子確實有事情要交待,”平安點頭,說道,“陸夫人只管將自己的事告官便成!那常大人、國公爺背后之事與陸夫人牽扯不大,公子道陸夫人不必理會,只記得將咸陽之事了結了便成!”
陸夫人點頭,看著面前的平安,又問:“咸陽之事可包括新事?”
這舊事指的自然是陸夫人父母之事,事隔已近一甲子了,新事便指的是為查舊事,年前咸陽縣衙放火之事。
“自然包括其中。”平安說道,“這事一了,我等都能平安了!”
平安話中的“平安”二字顯然指的就是他們這等被牽扯入那筆官銀案中的普通人了。
一席話說的陸夫人眼眶瞬間紅了,她點頭,嘆道:“如此,甚好!”
那筆官銀本就是伴著當年那些宮中辛密之事出現的,本與他們這些普通人無關,她的父母因為“本分”二字被選中牽扯入這些本不屬于他們的權貴紛爭之中。不比握有權勢的權貴,普通人牽扯入這些事中之后,其后果往往便是萬劫不復。
“家父也說如此甚好!”平安嘆了一聲,一邊將陸夫人扶上馬車,一邊說道,“他告誡我好不容易離開了,便不要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