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太天真了!”聽的長安府尹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下意識的捋了捋自己蓄起的兩撇長須,復又看向那廂不曾蓄須的林斐,說道:“有道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本府如今五十上下了,林少卿還是頭一個說本府天真之人!本府倒要問問林少卿,本府如此做事哪里天真了?”
對長安府尹的質問,林斐只笑了笑,反問長安府尹:“大人可還記得我相中的娘子說過的‘裱糊匠’三個字?”他說著,指向鄉紳家外的劉家村,說道,“大人清楚這劉家村骨子里分明已病入膏肓了,卻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豈不正如‘裱糊匠’一般在那里粉飾太平?”
“林少卿說本府這為劉老漢夫婦掏錢之舉乃粉飾太平,本府認。”長安府尹聞言,倒也不避,挺直了腰背,坦言,“可這索要銀錢之事正是劉老漢夫婦二人想要的,他們所求的便是銀錢,并非公道,本府讓他們求仁得仁,為他們討了銀錢,他二人滿意,不就成了?”
“大人是通悉世故的聰明人,并非那等糊涂官。當知曉這劉老漢夫婦二人所謂的滿意是在童姓鄉紳多年的馴化之下,被馴化的容易滿足了而已。”林斐說道,“若是這兩人這些年過的吃穿不愁,這童姓鄉紳不論給多少錢,這二人也是不可能滿意的。”
“這些事情本府都知曉。”長安府尹瞥了眼林斐,說道,“可事實擺在眼前,這劉家村病的不止有村子,還有這村子里的村民。這童姓鄉紳吊的一手好蘿卜,已維持數十年不倒了,這村子里的村民也早已習慣了。如此……即便是這劉家村已病入膏肓,如同半只腳踏進棺材里了,可到底也只有半只腳而已。它一直這般半死不活的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待著,村民們亦自發維護,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本府又能如何?”他看向林斐,心中越發不滿,忍不住開口質問了起來,“林少卿,既為同僚,你又要本府如何拆散這劉家村的村民與鄉紳之間,你情我愿的太平情形?”
這話便說的有些重了。
面對長安府尹隱隱已有發怒跡象的一張臉,林斐并不意外,他看向面前的長安府尹,下一刻,開口說出的話卻如同一盆冷水般兜頭自長安府尹頭頂澆下,瞬間撲滅了他隱隱已然升起的怒火。
“不是林某要大人如何,而是……”林斐說著,隨手拿起博古架上一只銅鑄的馬車擺件,說道,“這童姓鄉紳手中數十年不倒的蘿卜要倒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